吃过早饭，问起林羽的打算，林羽告诉司马天舞，他要去河新城调集粮草发往前线。

“什么”，司马天舞不高兴了，“公子，你还有伤，派人前去就好了，何必亲自去呢？”

林羽知道司马天舞的担心，都是关心他。“轻舞，你放心，我又不是去上阵杀敌。其实吧，我是去游玩的”，林羽笑道。

“游玩？你不说去调集粮草吗？”

看着房中那一张残破的披风，林羽牵起轻舞的手，“轻舞，在这回疆城好在有你们陪着我。其实我受够了这种灰暗违心乌烟瘴气的朝政”林羽放开司马天舞的手，走到园林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萧条的树木，结冰的湖塘，披上白衣的山峦，继续说道，“去河新城，当然首要是调集粮草，其次久未有哈尔勒的消息，不知他的伤情如何了，我放心不下，再次到河新城走走，也能散心不是…”

林羽说出了三点理由，司马天舞知道他决心已下，想要阻止是不可能的，走上前去与林羽并肩欣赏着窗外冬景，“冬日寒冷，能过些日子再去吗？”

林羽伸手揽着轻舞的香肩，微微笑起。

“笑什么？”司马天舞白了他一眼，“就那么急着去见那个刁蛮的姑娘！”，说完嘴嘟起老高。

林羽知道司马天舞说的是哈尔木塔，兴许是故意要气她，板正她的身子与自己相对，靠近她说道，“是啊，你不让啊…”

“哼，谁爱管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你去吗？”

“去哪里？”司马天舞挣开林羽的手问道，方想林羽是叫她同去，接着说道“才不要去呢，这多冷的天啊！”

林羽下楼去，在阁楼处已经站着五个英姿卓绝的美人。

“公子！”五人齐声叫道。

林羽眼睛亮了，在冬日白袄的映衬下，莺莺燕燕各有姿色，她们是神羽阁的香卫之首，梅、兰、竹、菊，另外一人是青儿，她在香卫中的等级要比梅、兰、竹、菊低上一级，林羽有些刻意的假笑，“大家好啊，天冷多穿点啊…”，走过她们中间，目视前方，避开他们的目光，不开玩笑，在场几人都是笑死人不偿命的主，林羽可不敢招惹。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林羽问着跟在身后的司马天舞。

司马天舞为林羽整理着外袍，“你这话太有毛病，这里是神羽阁，他们不在这里在哪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何在这里？”林羽手指身后。

“我叫她们来的…”

“做什么？”

“让她们跟你去河新城”

“啊”，林羽转头看一眼恭敬站在身后的几位姑娘，“让她们去河新城，你还真想得出来，你不怕天下大乱啊…”

“噗嗤…”司马天舞花枝乱颤，“有人照顾轻舞才放心你去，她们完全可以改换装扮，这事对神羽阁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免了！我可消受不起，你们都是姑奶奶，可别为难我了！我走了！明天不用来送我！”

“等等”司马天舞追上几步，“公子，说真的，让青儿跟着照顾你吧！”司马天舞看着林羽真诚的说道，她真的记挂林羽。

“除非”林羽捏着司马天舞的俏脸，“除非你跟我去！”，说完不等轻舞的回答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站在阁楼下的几人看着林大将军对阁主的举动，心里笑岔了，自家小姐就这样倾心于他，完全颠覆了小姐以前的形象，不过又有什么呢，谁叫他是神羽阁的主人，是对梅花阁有再造之恩的人。

站在堆满了白雪的木板路上，注视着林羽离开的方向，司马天舞没有挪动分毫，也不知道身后的香卫们在想什么，她此刻涌现的是寒冬之下那人的笑靥，浮现的是冰天雪地中那人骑着白马，踏雪而行的画面。

也不知是雪雨打湿了眼睛，还是眼睛进了雪粒，两滴清泪挂在眼袋之上，滑落不下。这才是二十四、五岁的公子，却经历了沙场征伐，朝堂巨变，亲离将亡。他的心愈发强大，像是一个老将，在朝堂之上也似多朝老臣，比他大得多的朝臣都要听从他的命令。在宣国神将之名更广为流传了。

司马天舞轻轻吸着鼻子，眨动眼睛让整个人舒服一些，不至于僵硬。内心愈强大，承受的就愈多，神经紧绷之状就更眼中，想起昨晚他久未入睡，才有一些响动就翻身而起警惕的看着四周，神将可不是耍嘴皮子得来的，司马天舞十分担心那哪一天他病跨了，愈强大的人其实愈脆弱，别人或许不懂，但她懂。

青儿举过伞来，为司马轻舞遮挡着头顶，“小姐，外面雪雨大，先回去吧！”

“青儿，等下让人把准备好的衣物给公子送过去，河新城不比回疆，…”

“是，小姐！”

“嗨…”司马天舞叹口气，坐在残破的披风边，看着披风入神。

林羽没有进宫面见段康安，只让梁彪代为递上一道折子，一大早天还未亮，回疆城外十余骑已经奔驰在官道之上，为首一人未着盔甲，马肚子上却是挂着一支枪，有三菱枪尖，枪身银色之中一条龙形锲在其中。

“驾！”

白雪皑皑的官道上，留下一串的马蹄印，十余骑慢慢隐没在官道尽头。

暮霭浮沉蹄留印，万里饯行人影稀。

朝堂之上，段康安打开折子，只有短短一行字，“臣往河新，殿下保重，林羽！”，段康安慢慢放下折子，情绪有些低落，并不是责备林羽不先奏报于他，而是想到前日老师的腿伤，还有王姐段慧语对他说的那些话，不免心中难过，对大将军的忠勇无以言表。

“殿下，何事忧虑？”魏卓学问道。

“哦，没事。大将军说他亲自到河新城调集粮草。”

“啊，大将军有伤在身，殿下可以另遣一人前往！”董怀恩说道，“臣愿前往！”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大将军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咳…”段康安叹气道。

“这…殿下，大将军一心为国，忠勇无双，是臣等最好的榜样！”

“是啊，殿下，宣国能得大将军之助，是宣国之幸！”

“恭喜殿下，…！”

段康安从王座之上站起，比往常都要站得笔直，挺拔，也不再怵朝堂之上的百官，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独受委屈，未提一个要求，未贪享一份功劳。本宫希望大家要向大将军学习，以大将军为标杆，找差距，有行动，上下一心，宣国一统，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指日可待！”

百官俯首允诺。

“殿下！”叶玉树从殿外进来禀报道，“溪定城兵士刚传来消息，钱银已经找到，正在大队押送之下，返回回疆！”

“好，…”段康安一直站在王座之前，不断地说着什么，显得从容不迫。

在百官的心中，才几日之间，太子就已经变换了风貌，愈发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