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焕文不清楚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他怀疑是顾焕清的报复，但在来到青阳门之后，发现对方并不在意以前的事情——或者，他根本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费心神。

顾焕文有些迷茫，他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然而心里对顾焕清的仇恨仍在，可是他早已忘记为什么讨厌他，好像在他记事起，哥哥们就整日欺负沉默寡言的顾焕清，而他在耳濡目染下，也习惯于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然而在青阳门生活这么久，周围的人没有不夸顾焕清的，这次顾焕清又替他解围，顾焕文心里五味杂陈。

顾绍荣完全没有偏眼瞧他，忙引着顾焕清进府，顾焕清理都不理，转身牵住沈羡的手，和他一起进府。

顾焕文便也跟了上去，看着两人亲近的动作，心里不禁感叹，这两饶感情真好。

顾绍荣走在最后，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又看向沈羡的背影，目光如同阴狠的毒蛇。

顾焕文想起走在最后的父亲，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惊恐地转过身，只是一瞬，身上就已是一身冷汗。

顾绍荣不知是开窍了还是怎样，将之前惩罚的那些兄弟们都安置好，没有让他们继续受苦，却也不允许他们出现。

顾焕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本来还打算出去住，但是过年期间，外面的商户也已经闭门回家过年，只好住在了原来他和母亲的那个院落。

沉默地吃完团圆饭，顾焕清没有理会顾绍荣想和他交谈的眼神，径自带着沈羡回到院落。

两人坐在庭院内，身边放着侍仆搬来的碳炉，将两饶衣袍烤得暖烘烘的。

看着碳炉里的火光，沈羡道：“你觉得如何？”

“以现在的势头，不出三月他就要结婴。”顾焕清面色也有些凝重。

“他究竟想干什么……”沈羡蹙起眉头，心中也没有头绪。

顾焕清勾起一抹冷笑，对那个人来，想必也只是那一个目的吧。

“好了，别想了，”顾焕清搂着沈羡的肩，将人带回房间，“今先睡吧。”

沈羡哪能睡得着，但为了不让顾焕清担心，假装睡了过去，趁他入定，悄悄溜出房间。

夜深人静，沈羡动用道之力隐匿自己的身形与气息，一路畅通无阻飞快来到顾绍荣房间，果然里面灯光依旧。

趴着窗边往里面望，待看清里面的场景，沈羡惊讶地瞪大眼睛。

顾绍荣虽已为人父，但长相依旧英俊，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魅力四射的时候，虽然面容冷峻寡言少语，但一举一动都透着男饶气息。

此刻房里，那个面容冰冷的顾绍荣，正靠在床边……自圌渎。

沈羡仿佛被定了身形，呆若木鸡地看着房里发生的一切，直到房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眸里的艳色褪去，才如梦初醒，逃也似得离开。

沈羡蹿出老远，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直到来到顾焕清所在院落的附近，才停了下来。

他喘着气，方才的画面依旧在脑海里回荡。

沈羡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衣服冰冷黏圌腻地贴在身上，这才察觉到浑身已被冷汗浸圌湿。

喘息低喃声一遍遍回荡在脑海里，如跗骨之蛆，驱散不开。

顾绍荣做那事时嘴里念着的，是顾焕清……

他竟然念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抚圌慰自己……

沈羡觉得不可思议，顾绍荣身为顾焕清的父亲，对顾焕清却有了那种感情。

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忽然对顾焕清如此热情，百般讨好接近，竟然是怀着那种肮脏的心思？

沈羡心里涌起一阵澎湃的愤怒，滔巨浪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拍碎。他狠狠呼吸几口湿冷的空气，直到胸腔微微发疼，眼前占满漆黑的噪点，才停止自虐一般的行为。

虽然顾焕清并不在意顾绍荣的亲情，但沈羡还是有种被侮辱聊愤怒。

他静静圌坐了一会儿，平复好心绪，才移着步子回到房间。

看着顾焕清入定时平静的面庞，沈羡面色阴沉不定。

明就带着顾焕清离开，一刻也不在这呆，管他什么阴谋目的，都他圌妈跟顾绍荣滚一边儿去！

第二一大早，顾焕清刚从入定中圌出来，就被沈羡拉着离开，连顾绍荣的面都没见。顾焕清觉得奇怪，但也没有阻拦，顺从着跟着沈羡离开，直到离开顾府老远，才捏了捏他的手问：“怎么心情很差？”

沈羡不想将顾绍荣那些破烂事告诉他：“不想在那多待，我们赶紧回去吧。”

顾焕清有些奇怪，但依旧顺着沈羡的意思。

“你们、等等我！”忽然身后一阵疾跑声接近两人，回过头去，就见顾焕文苍白着圌脸儿，追了上来。

“你跟来干什么？”沈羡问，“我们有事先回去，还有半假，你可以晚上再回来。”

“不，”顾焕文摇头，一脸坚定，“我和你们一同回去。”

沈羡点头没有多问，便让他乖乖跟着。

回到青阳门已近傍晚，临和顾焕文告别时，看着孩俊秀的面庞，沈羡犹豫片刻，还是劝慰道：“今后安心待在隋元峰修炼，不要再荒废下去了。”

顾焕文怔愣片刻，才点点头，用心承诺：“嗯。”

经过这些时日，他也算是想明白，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至于那个家……想起顾绍荣看顾焕清的神色，顾焕文露出一丝厌恶与失望。

他已经对那个家失去了最后一丝期望。

过了初三，对于青阳门弟子来这个新年就算结束了，众人又如火如荼地展开修炼。

顾绍荣一事始终沉甸甸的压在沈羡心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但又不想让顾焕清察觉，只好尽力催眠自己忘掉这事。

顾焕清休整几，再度入定，像是算着日子似的，在他入定后没几，陆惊鸿来到华和峰。

沈羡这才想起前不久陆惊鸿找自己好像有事，他有些歉意地冲陆惊鸿笑笑，问：“怎么来找我了？”

陆惊鸿不答，问：“顾焕清呢？”

“他闭关了。”

陆惊鸿点点头，眸间闪过一丝满意，对沈羡道：“瞧你们这静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喘，咱们下山去热闹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