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曼把自己的要求向仵作说了一遍，仵作想了想，从案卷中翻出当时的一份现场勘验的卷子，写着每具尸体的发现地点，有在厨房的，有在杂事院子的，有在拿着东西走路的，只是没有更具体的倒卧姿态的描述或者画像，但能记录下每个人大致的死亡地点也算是细心了。

仆妇不分年龄死亡时都是衣衫整齐，只有主家年轻的少奶奶和小姐们死状凄惨，要推敲出某个人的具体死亡时间怎么看都不像容易完成的事。

“倒是不必非要查出到底是几时几刻死的，能给出一个时间范围也行，奸杀需要时间，除非凶手是个闪电侠，但死状最惨的那个小姐，看她身上的伤又像是受过一些折磨，我想凶手在她身边花的时间最多，如果能知道她的死亡时间范围就好了。”

“这太不容易了，我们没有任何可以推敲案发时间的细节，又是修士作案，除了奸杀的时候要面对面以外，杀其他人根本不用靠近，指望靠这些案卷来排出几十口人的遇害顺序，还不如指望这个符阵回溯时间告诉我们谁第一个死呢。”汶华真人草草翻着案卷，人人都是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怎样排出顺序来。

“应该还有别的可行的办法吧？”席默嘴上说着，眼睛却是望着卢小曼。

“还有一个杀手锏，能划出一个比较短的时间范围，但是要得到遗族的同意。”卢小曼抱着手臂，备用的办法当然有。

“听着感觉好像更不容易？”

卢小曼见在场众人的目光一起都被席默那句话给引到了她身上，低头挠了挠额角。

“人的胃排空食物，平均需要二至三个时辰。”

“你是说……”席默以手比刀，虚虚地划了一下，“剖开尸体的肚子，取出胃来检查里面有没有食物？”

“没错。”已经到这一步了，卢小曼只能梗着脖子点头，她当初能信誓旦旦地吓唬两条黑龙说要解剖了它们，但现在对凡人说这个词难免惊世骇俗。

“啊？！明天就要下葬了，这要是划开肚子取出胃来，这不是让人死无全尸吗？”在场的凡人们果然大惊失色，汶华真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嘴角抽了几下，但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检查完了会再缝回去的，保证下葬的时候是个全尸。”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夫妻两边遗族都不会同意的，把去世的女眷这样摆弄，会影响到他们两家活着的女眷的名节，我们凡人还是讲究这些的。”

“如果要剖尸，非要主家的人吗？”席默坚定地与卢小曼同一阵线。

“那倒不用，随便什么人都行，剖两具仆佣的尸体，应该没人反对了吧？”

“汶华师兄，还犹豫什么呢？这符阵只能回溯七天内，也就是八十四个时辰内的历史，今天已经是头七了，我们所剩时间不多，再拖下去可就让真凶逃脱了。”

别的弟子眼中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在席默嘴下也就是个师兄，谁叫他们这些人都是元婴真君的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