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视野都是黑咕隆咚的，几乎没有一丝变化，看久了人就容易产生疲劳，很容易忽视下面的海面，有时候甚至弄不清哪是天空哪是海面，很可能导致想爬升的时候却一头扎进海里。人工驾驶还不如自动驾驶安全。

不过，改成了自动驾驶后，飞行员就有点“无所事事”，就感到时间有点难熬。

现在的欧阳杰就是这样。感到无聊的他不时望望舱外，不时看看雷达屏幕，等飞机钻入云团，四周漆黑一片，黑得连一点星光也看不到，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可他是这次行动的队长，不但不能表示出泄气的样子，而且还用无线电与部下说几句话，鼓励鼓励其他人。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飞机机群与卡蒂埃少将指挥的特混舰队一点点接近。

突然，欧阳杰与上级联络的耳机响了起来：“公羊，公羊，你们到达蛇窝边缘，你们已经达到蛇窝边缘，毒蛇已经惊动，毒蛇已经惊动，请按既定的惊蛇方案进行，请按既定的惊蛇方案进行。”

欧阳杰大声回答道：“公羊明白！公羊明白！惊蛇方案马上实施！惊蛇方案马上实施！”

接着他打开编队通讯器，镇定地说道：“各位兄弟情注意，我是指挥官公羊，现在我命令，执行惊蛇方案！执行惊蛇方案！从现在起，改为手动驾驶！从现在起，改为手动驾驶！”

很快，耳机里传来一遍应答声。

很快，欧阳杰所在的五架机群转了一个方向，对准左边一个异常明亮的红色灯光飞去，越过红色灯光后，机头突然往下压。

飞机高度迅速降低，直到降低都五十米左右后才改成平飞。

……

“哈哈哈，惊蛇行动？我们可不是毒蛇，我们可不只是毒蛇，我们是豹子、狮子和毒蛇的混合体！”法军特混舰队的参谋长听到通信军官汇报的监听内容，不由大笑，说道，“我就说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吓我们一下，让我们知难而退。只要我们不开第一枪，他们就毫无办法，最多将飞机在我们战舰的上空进行低空通场。我们会不开第一枪吗？会啊。你们他妈一个小国的飞机都敢在我伟大的法兰西舰队上空耀武扬威，我凭什么不能打下你们？现在我们可还是在公海！”

接着，他大声命令道：“放他们进来！相距五十公里后导弹接电雷达瞄准，只要进入三十公里，我们就开火，将它们全部揍下来！一架飞机一枚导弹，我们要给我们的军火商一个惊喜的广告。”

参谋长拜耳登是这么自信，其他军官也一样自信满满，都说笑着，看着那些低级参谋将敌我态势标注在地图上。

双方的距离在进一步拉近：一百一十公里、一百公里、九十公里、八十五公里……

欧阳杰率领编队在海面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弧，就如法军特混舰队参谋长所预计的那样，一副要在舰队上空做低空通场的样子。

但是，当距离达到八十公里时，欧阳杰用中文喊了一句：“开火！”

喊话的同时，早已经瞄准了舰队、输完了导弹参数的他也按下了导弹发射按钮！

虽然欧阳杰的命令很简短，但所有飞行员都知道这简短的命令里可包含了不少内容：用雷达获取参数、导弹预热、分配任务、向导弹输入参数……

“嗖——”第一枚导弹脱离机翼，同时发动机点火，接着呼啸着窜出。

随即第二枚导弹脱离机翼也同时点火，与第一枚导弹相差不到一秒，也飞窜而去。

随着两枚笨重的反舰导弹脱离机翼，整架飞机一下轻松了许多，一下往上窜着，将欧阳杰拍在了座椅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衡。

欧阳杰的飞机发射完导弹，其他飞机也先后发射完导弹，不过，飞行员们都没有急于掉头返航，而是继续朝前开着，目光死死盯着往前飞的导弹。

此时，反舰导弹在黑咕隆咚的夜晚只剩下了一个个橘黄色的小点，而且小点越来越小。

欧阳杰很快回过神来，大声命令道：“返航！下降！抛弃副油箱！”

三个命令一气呵成，与此同时，他将机头猛地往下一压。

就在欧阳杰他们有条不紊地按照出发前所制定的方案执行“惊蛇方案”的时候，法国特混舰队的军舰上乱成了一团。

刚才自信满满的参谋长拜耳登一下傻眼了：“他们……他们敢……他们竟敢提前发射导弹打……打我们？”接着，他狂叫道，“这是挑衅！这是对我们法兰西的挑衅！他们是对我们宣战，我们要对他们开战！他们有什么权力对我们攻击？我们现在是在公海，我们……”

他的意思显然是他们法国可以进攻别人，而别人不能进攻他们。

一个作战参谋急了，打断他的话，急忙问道：“参谋长，我们要不要反击？”

“反击！反击！把他们给我打下来！我要将他们撕碎！”拜耳登大声嘶叫着，“全部反击！所有导弹给我打出去！”

只不过导弹可不是子弹，不是抠一下扳机就能打出去的，除了必要的预热，还需要参数，有点还需要雷达引导。可现在鱼窝战斗机已经采取了低空飞行，受地球曲率半径的影响，特混舰队的雷达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影子，怎么锁定、怎么输入参数？

……

当法国的海军官兵乱成一团的时候，欧阳杰他们再一次在低空的海平面上飞行。

发射了导弹、抛掉了副油箱的战斗机一下轻盈了许多，飞行员们只要轻轻地推动操纵杆，飞机就能按照他们的意愿飞行，真正做到了宛如臂使。

海面上有一些小的渔船在黑暗中亮着灯光，形成了一条朝向西南方向的直线。不过，这条直线不多，也就是十海里左右的长度，在高速飞行的飞机下只有短短的两秒钟左右的“显示”时间。

但这两秒钟的时间让飞行员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没有飞错方向，自己现在正朝机场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