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晓锋严肃地回答道：“好！”

姜新圩说道：“如果多次重启后不行，再进行割接。事后你带段子伏过来，向我汇报。”

挂了蒙晓锋的电话，姜新圩立即拨打邮电部部长鲁向滔的电话。

电话一打通，姜新圩就客气地说道：“鲁部长，真是对不起，给你们电信局添麻烦了。”

鲁向滔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试用这么多天，怎么突然出了问题？姜总，这可是国际长途电话。影响的可不只是国内老百姓，主要是影响外国人啊。”

姜新圩没有推卸责任，老实回答道：“可能是我们设备上有一些技术问题。我们的专家正在寻找。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找到问题。”

鲁向滔说道：“你们怎么采取什么措施？沪海国际长途局那边建议割接电路……”

姜新圩连忙说道：“鲁部长，我们的专家正全力以赴解决问题。我请你们帮我们一个忙。这电路不能割接，一旦割接，我们就很难找到故障的根本原因，其他人也会说我们飞讯公司的交换机质量不行，最后还得依靠国外的设备。”

鲁向滔无奈地说道：“姜总，如果我们的设备真有问题，也不能死撑。我们长途局可不能长时间不给外国人通电话吧？万一那些驻我国的外国大使馆有紧急事情联系他们国内，而我们这里电话又不通，又可能酿成外交风波。”

姜新圩说道：“我们争取在二十分钟内解决，如果二十分钟内解决不了，就按沪海长途局的要求来，行不？”

二十分钟足够自己公司的交换机重启两次，如果还不行，姜新圩也不好意思再占用国际长途局的时间了。

鲁向滔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争取给你二十分钟。如果上级有人问我，我会替你们说的。……，唉，你们的设备一向是质量好的，怎么会出现这事呢？”

姜新圩说道：“谢谢。……，电子设备嘛，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可靠。我希望我们这次能够查找了故障的真正原因，将来不至于在移动交换机系统中出现。如果真的这样，通过这次查找故障，我们公司技术人员的水平会因此前进一大步。”

鲁向滔说道：“好吧。但愿如你所想，一件坏事最终会演变成一件好事。”

姜新圩不好意思地说道：“鲁部长，如果这次长途交换机的故障如我所想，不是因为硬件的原因而是因为外界的原因，能不能请长途局出面向外界说明一下？”

鲁向滔一愣，问道：“你让我们给你背黑锅？”

姜新圩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办法。鲁部长，现在是我们公司在交换机技术研制、开发、生产最关键的时机。我们……我们不会你们吃亏的。”

鲁向滔想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说有可能是外界的原因？……，行，你到时候把故障原因告诉我，我会向沪海那边打招呼的。”

姜新圩连忙说道：“谢谢，谢谢鲁部长。”

挂了鲁向滔的电话，姜新圩就去食堂吃饭，无论是去食堂的路上还是在吃饭的时候，他都在思考长途交换机发生吊死故障的原因。作为交换机的总体设计者，交换机功能的定义者，姜新圩对这套交换机非常熟悉，可以说如果他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在接到蒙晓锋汇报交换机故障的汇报电话时，姜新圩就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他越发觉得故障的原因就是它。

不过，为了不给现场处理故障的专家太多的压力，姜新圩并没有主动打电话询问，而是一个人默默思考。

刚开始吃饭，他的手机就响了。他估计这个电话是蒙晓锋打来的，就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看了也下手机上的时间，拿起电话，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姜新圩。”

果然，蒙晓锋在里面大声说道：“姜总，问题已经解决，国际长途重新畅通。”

姜新圩说道：“好。请替我感谢一下专家，说他们辛苦了。另外，你代表飞讯公司感谢沪海国际长途局的领导们，你可以向他们承诺，我们公司愿意向他们局捐献十台小车。”

蒙晓锋吃惊地问道：“十台小车？这也太多了吧……”

姜新圩说道：“没事。请他们替我们暂时保密。如果这次故障不是我们硬件有问题，最好私下能说动沪海市长途局那边承担这次事故的责任。”

蒙晓锋说道：“让他们承担责任？不可能吧，就算是他们的责任也一般往我们身上推……”

姜新圩说道：“这次情况特殊。你放心，我已经向邮电部高层说明了，上面也会请他们这么说，不会让他们长途局为难。”

蒙晓锋还是有点懵懵懂懂，不知道姜新圩怎么就说动了邮电部高层，不过他还是回应道：“好的，我知道了。……，专家们正在查找故障，已经将交换机的控制板取下。等故障原因一查到，我就向你汇报。”

姜新圩说道：“对，先好好查查原因。如果是硬件责任，我们必须实事求是地承认。”

故障解决，有时候并不意味着故障原因清楚。

与蒙晓锋通完电话，姜新圩快速地吃完饭，然后朝坐在不远处吃饭的一个精干女孩招了招手。

那个女孩一愣，连忙放下筷子走了过来，问道：“姜总，你找我？”

姜新圩点了点头，说道：“吃完饭之后，你给研究院的张院长打电话，让他抽空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商量。”

女孩随即应道：“好的，我吃完饭就给张院长打电话。”

这个女孩叫朱梅，姜新圩之前去京城大学的时候见过她，跟她吃过饭，是肖媛媛的大学同学兼闺蜜。最近，她被郭倩推荐进了飞讯公司。

姜新圩因为没有专职秘书，见朱梅做事稳重，人又聪明，就任命她为自己的工作秘书。

刚才姜新圩嘴里所说的张院长，其实就是张钢。

本来张钢也不是飞讯公司的员工，但飞讯公司偌大的科研基地没有人负责管理，姜新圩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看到张钢在处理沪海市通信有限公司和冰城通信设备公司的事情上很有才干，敢作敢为，姜新圩就亲自出面邀请他加盟。

张钢逍遥惯了，哪愿意跑到飞讯公司来接受束缚？可是他的拒绝刚刚说出口，就受到了他父亲特别是他爷爷的责骂，在他们的命令下，他只好加盟飞讯公司，协助姜新圩管理飞讯公司的科研机构。

科研基地都在省城双州市，但张钢因为才加盟，对基地的情况不熟悉，这几天正在看姜新圩给他的资料。

姜新圩从食堂回到办公室不久，张钢就气喘咻咻地跑了过来，而朱梅也迅速地给他们两人端上了浓咖啡。

姜新圩从办公桌后走出，朝张钢伸出手：“张院长，感觉怎么样？”

张钢怨气十足地说道：“姜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在外门多快活啊，却被你拉到这个火坑了，根本就是给这些人做保姆了。你说，我能感觉好吗？就在刚才看资料的时候，几个电话把我吵得脑袋都晕了。”

姜新圩明知故问道：“他们吵你什么？”

张钢说道：“很简单：要钱，要人，要场地，要项目！”

姜新圩笑道：“要项目？好事啊。有多少人要项目，他们是一些什么人？”

张钢笑道：“什么人，当然是前苏联过来的那些专家啊。国内的专家也有，不过，不多。他们一般是要场地，要资金。”

国内的专家一般都是姜新圩、苏鼎宇当时从各单位、各大学搜刮来的，或者是向有关部门要来的，要来的时候基本都有针对性，比如研究单晶炉的时候要金嵩永、戴老等人，搞VCD的时候要贺辰贤等人，这些人一个萝卜填了一个空，都有自己的项目，暂时也离不开，他们只需要资金和技术人员加入就行。

可从前苏联来的科学家、专家，是梅奥妮她们胡子眉毛一起抓来的，只要他们是专家，只要他们有技术，梅奥妮就派人去劝说，去鼓动，请他们到华夏国来，请他们加入飞讯公司。按姜新圩的说法，只要是人才，飞讯公司就要。即使飞讯公司用不上，也没有关系，暂时存储起来，由飞讯公司养着就是。

最坏的情况不就是做不了事只消耗工资吗？没关系啊，总比他们跑到欧美国家替那些西方人工作强。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将这些闲置的人送给国家，跑到其他国营单位、国家的科研机构工作呢。

这些人真正闲置的并不多，毕竟梅奥妮也知道姜新圩的公司是干什么的，她让人挖专家、科学家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针对性。闲置最多的是那些主动上门的科学家、专家。他们可不清楚华夏国的飞讯公司是干什么的，很多人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家新出现的公司，他们之所以要过来，纯粹是被这里的高工资吸引。

特别是那些有熟人、朋友进了飞讯公司的前苏联学者和专家，看着昔日跟自家一样揭不开锅的他们寄回去一大把一大把美元，立马就眼红了，争先恐后地跑到East-JM银行或投资公司请求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