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在旁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很认同付刚的话，“你选择的，你自己承受结果，无论这结果是好是坏，你都必须承受。”

“晚上可能有场恶战，甚至黑山老妖都要来。黑山老妖比姥姥还厉害，我们不见得能杀死他，把他击退，我们就撤。”付刚对燕赤霞说道。

“现在善消恶涨，后面还有个大个子，这个世道难道完了吗，天道何在？”燕赤霞也很感慨。

“这个世道不会完，你可以把我们与姥姥这两方看做道的正面与反面，我们不过是道的游戏中的棋子。对于道来说，正面赢也是它赢，反面赢难道就不是它赢吗？我们只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别以善恶去区分道。”付刚也有感而发，

“哦，是吗？”燕赤霞一愣，低下头开始思考。

“呵呵，如果按你说得，也有道理。”燕赤霞想了想。

“现在兰若寺是个小棋盘，我们就是棋子。世间又有多少这样的棋盘与棋子，有些时候黑棋占上风，有时候白棋占上风。可无论如何，黑棋无法全部杀死白棋，白棋也是一样无法全部杀死黑棋。既然知道了状况，我只能坚持我所坚持的，直到死亡，没有必要太在意输赢。”付刚看着门外说道。

“是啊，我们不过是棋子，困在其中，无法自拔。”燕赤霞也感叹。

“唯一能打破局势的，就是你作为棋手，还有能力把棋盘掀翻，而不是按照棋盘规定的规则去玩，但这太难了。”付刚也叹了口气。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当个掀翻棋盘的棋手，呵呵。”

“做这样的棋手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只是被更大的棋盘包围着，你还是个棋子。”付刚说道。

燕赤霞楞了一下，恍然大悟。

“我们以前的认知就这么大，与外界接触的范围就在这个圈上。”付刚在地上画了个圈。“我们扩展了自己的认知，与外界接触变成这么大。”付刚在圈外又画了一个圈，把原来的圈包围着。

“你看到我们认知在扩大，但我们接触外界的事物越来越多，这个圈无论有多大，我们还是被束缚在圈内的认知中，认知越高，束缚越大，未知也越多。我们就是被自己的圈画地为牢的人，即便扩展，也不过是个更大的监牢。”

宁采臣也走过来听着付刚的解释，只有聂小倩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柔弱地站着他身旁。

“那我们再突破这个圈呢？”宁采臣问道。

“还是会被更大的圈包围着。”付刚在两个圈外又画了一个圈，还是包围着这两个圈。

“难道就不能没有约束？”宁采臣问道。

“不能，因为你的角度就是以圈开始的，无论多大的圈，还有圈之外的事物。况且，圈不是越大越好，越小的圈内，对事物的分析越透彻。向外是无穷尽的圈，向内还是无穷尽的圈。”付刚在地上随意画着，把两个人都快画糊涂了。

“自己想想吧，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明白的问题。”付刚站了起来。

“对了，下午戈登带着一个叫天青的女人过来，我们商讨了一下晚上战斗的事项。”宁采臣说道。

“你们定就行，今晚主要就是杀死姥姥，击退黑山老妖。”付刚也没想到能杀死黑山老妖，作为没有团队的独行侠，有很多事是无法办到的。

“好，杀完姥姥，我们可以安心地去渡过二人世界了。”宁采臣向往着以后的生活。

这是典型的重色轻友，虽然付刚与他根本算不上朋友，而聂小倩好像对于他这个恩人的话也没有多大反应，付刚不会在意宁采臣以后被聂小倩玩死，这是他的选择，他自己承受后果。

~~~

或许付刚原来是个悲观论调者，很多事先往坏处想，当你知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自己的底线是什么，再去做准备。现在的他，经历过很多事，想都不想。

他倒不是走进宿命论，反而对所谓宿命敬而远之，这可不是尊敬，是不鸟。（很多人不知道鸟是个多音字，这种用法念DIAO，鲁迅先生文章中有一句，那对鸟男女，也念DIAO，就是你想得，骂人的意思。）

（解释起来很简单，小鸟变成形容词又叫JJ，JJ又叫DIAO，所以，这么用就念DIAO。）

知识点又出现了。

对于付刚来说，经历过很多，他知道自己没有预言的天赋，很多事情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并不想骗自己。直到有一天他想明白了，对某些事有个简单的判断，但也不以这些判断作为依据，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两个人走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都算美满的生活。从精神上与肉体上，谋害对方的还少吗？

我们只能走一步见一步，然后继续走下去，别给自己太多要求，何必画地为牢。

我只活在此时此刻，未来不用预见，说再多也不过是扯淡。过去不用挽留，过去就已经过去，你留也留不住，我只能面对现实，如果能做到坦然一些，那就更好了。

我更在乎的是我内心的感受，我怎么想，我能不能说出来，做出来都是回事，就不替别人操心了。

就因为我的破事还一大堆，真没心思认真思考别人的事情。

无关我的事情，虽然我偶尔会想一想，也只是偶尔，而且对于别人的事情，我基本都选择沉默，关我屁事。

付刚连看都没看宁采臣的做派，他也不会因为帮助聂小倩，就要求聂小倩要怎样。

我想做，于是我做了，与帮助根本就没关系。如果我不想做，你也别求我，我鸟你是谁。

我做不做这件事，与善恶没什么关系，只在于我想不想，我也不会因为善恶去把自己套牢，那才是傻子。

别去为了善而去做事，抱有目的的人动机都不纯粹，那些削尖脑袋想成佛的人，都是鞋教分子。

佛不过是个称呼，就好像圣人也是一个称呼，你即使被别人认为成为这些玩意，你还是你自己。不要带上个佛或圣人的帽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就是你自己。

那些帽子与你的名字一样，都是个称呼，没有任何意义。

这点事都看不明白，还是成佛？看明白了，对成佛也没兴趣，只会做自己。

太多的人被一个词汇吓到了，这就是人类社会的现实。

上本书有几个部分，每一个故事的开始讲一段庄子的小故事，对庄子的进行解读。

有一些是对庄子的认同，但大部分都是对庄子的批判。

我看法与你相同，不代表我就认同你所有的看法。我看法与你不同，也不代表我就比你高深。

我与我自己进行比较，说庄子的同时，更是对自己说。庄子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要理清的是我的想法，庄子怎么想，与我无关。

很多人不懂这些，以为我与你辩论，就是要说服你，其实你有的时候都无法说服自己，你还能说服谁？

他们也不知道，对别人说，其实就是对自己说。

所谓孤独的人并不孤独，我天天与自己在思驳，碰撞出思想的火花，我怎么会孤独。

我只是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而那些不能挑战自我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独，他们太关心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却不关心自己对自己的看法。

你找错了方向，怨谁？

活该你们孤独，你们只是找错了方向。

你能看明白，你却做不了，你都不试着去做，又怎么知道自己做不了。

这一段或许你看着很跳跃，不联系的事情说在一起。

付刚并不认为跳脱，他是写文字的人，他觉得有联系就足够了。

这让背后的人想起来前几天见到一个大学同学的亲戚，再上大学。背后人也是一顿吹牛B，倒最后他说了一句：别听成功者吹牛B，他们的成功无法复制，他们内部肮脏的交易也不可能与你说，他们龌龊的心理也只能在心里龌龊着。孩子，年轻的时候闯一闯，试着去做自己吧，你内心对自我的满足，才是最大的满足。

以上都是扯淡，与本文无关。

~~~

对于付刚来说，他有时候都说服不了自己，现在已经不会尝试说服宁采臣。

这时候，天青、戈登带着众人也来到这里，很多人看付刚的眼神不太对劲。有热切的期望，有深深的怀疑，有恶意的嫉妒，怎么还有爱恋呢？还特么是个男人的目光。

“各位，我们也听说了你们的事情，都是江湖儿女，谁没有个难处，碰到这种事，我们责无旁贷，必须伸出援手。”天青倒是个女孩子，这话说得还比较舒服。

“好，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看来白棋还有希望。”燕赤霞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怎么分配职责，到时候怎么攻击姥姥与黑山老妖？”天青问道。

燕赤霞看了看付刚，付刚面无表情，显然不打算当主导。

“你要是有想法，你就说出来，我们照搬吧。”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分配一下大家的任务。”天青也不推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