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不明所以的看着季戎，总觉得恩人有些怪怪的。

季戎摇摇头，“没什么。”

“恩人，你睡一会吧。”二白心疼的看着季戎，季戎的嘴唇都是白色的。那明天都已经黑了，恩人看起来精神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过一会儿。你和我说说你变成天鹅是我的事情吧。”季戎确实觉得挺疲惫的，这种浑身没力气的感觉，对于季戎来说是陌生的，可尽管身体上十分疲惫，季戎心理上却没有什么困意。

“那恩人你在床上躺着吧。”二白却并不放心，开口劝说季戎到床上躺着。

“嗯。”

季戎躺到床上之后，二白搬了凳子坐在旁边，看着恩人，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我也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反正从我会飞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一直都是跟着大家一起迁徙。天气冷了就飞走，暖和了就飞回来。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可是迁徙的时候总是会飞散，后来就找不到彼此了。还有一些朋友，他们过了三周岁的发情期之后就找到了各自的伴侣，他们会和自己的伴侣共度一生，互相在水面上嬉戏，互相喂食，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但是我没有伴侣，所以有时候总是会自己一个……”

“在公园里面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在湖水里嬉戏，吃里头的种子，还有饲养员会给我们喂食，嗯……反正好像每天的日子都是这样的……”

“不过那天台风来的时候，大家都吓坏了！”

二白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怯生生的看了季戎一眼，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在天鹅里面是很胖的……我和很多雄性天鹅一样沉……所以那天台风来的时候，大家都飞远了，只有我一个人飞不动，后来被台风吹的撞到了红绿灯上，还是恩人你救了我。”

听起来蛮长的，可是这14年的一生，却可以用这短短几段话描述出来，想想，季戎也觉得做一只天鹅，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且天鹅还是国家保护动物，自由，受保护，受赞美，听起来是多简单幸福的一生。

季戎想，如果换成大多数人，恐怕都不愿意变成一只天鹅吧，再幸福再快乐，也感受不到更多的属于人类的乐趣。可季戎也觉得，正是因为这样的生活，让二白现在这样的单纯。

“嗯。”幸好那天他救了她。虽然那个时候他只是想着，这是一只国家保护动物，也是国家的财产，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天鹅被淹死。

“咳咳。”季戎嗓子痒，咳了几声，弄得二白吓了一跳。

“恩人！你快点休息吧！我不想让你变成照片！”

季戎忍不住想笑，可是，喉咙稍微动一动，就痒痒的，老是想咳嗽。

“好。”季戎看了一眼宿舍，宿舍里头只有这么一张床，昨天晚上他是睡在地上的，所以今天就直接进了医务室，今天再睡地上他是无所谓的，但是看情况，这只天鹅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可叫二白睡在地上他又做不出来。

“你也上来吧。”季戎开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是彻底的迈过了心里头一直过不去的坎。

“啊？”二白瞪着眼睛。

“地上凉，别像我一样感冒了。”哑着嗓子的季戎，声音是说不出的撩人。

“你睡在旁边，我睡这边，不会动你。”

虽然不知道恩人说的“不会动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二白除了害羞也没有什么别的顾虑，没怎么矜持就爬上了床。

季戎见二白睡在了旁边，把小小的身体埋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是侧着头的，所以婴儿肥的两腮有些往下垂，却格外的可爱，眼睛也是眨巴眨巴的盯着他。

季戎靠着，定定的看着躺好的二白。

过了片刻，才起身，把灯关了。

这个点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普通的士兵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只有那些新兵蛋子还在外面训练，按照训练新兵的规矩，新兵训练的几个月是睡不了几天好觉的，只怕半夜还要起来拉练。

宿舍里头很安静，只有新兵的叫喊声从外面传进来。

二白让季戎早些休息，可事实上却是她自己先睡着的。

听到身旁传来的逐渐稳定的呼吸声，季戎总觉得有一种安定下来的感觉。

从来没有这样难以入睡过，尤其是在身体疲惫至极的时候。

因为感觉自己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这种东西，让他缺失的某一部分被填补上了，那种东西在心头膨胀着，像是随时会喷涌而出似的。

过了很久，才在身旁的二白的呼吸声催眠中，入了睡。

一夜无梦，却又像是漂浮在云端似的，轻飘飘的暖洋洋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也就是平时的那个时间，不过这两天上头给他批了假，他不用去训练士兵，都交给副连长来带。

不过季戎却没有像平时那样，醒来之后就穿衣服洗漱，而是在侧过头发现身旁的二白还在睡的时候，选择了坐在床边，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本书来看。

比起昨天，今天的头不是那样昏沉了，嗓子也好多了，也不像昨天那样，病兮兮的身上没什么力气，季戎心情也好多了。

二白一直睡到八点多钟才醒，季戎一本书已经翻了小半，二白醒来看见季戎就坐在旁边，因为刚醒来显得有些迷蒙的眼睛，顿时就弯成了月牙儿。

“恩人！早上好！”她见过很多人类早上都会这么打招呼。

“早上好。”季戎说了句，才从床上爬起来。

昨天晚上除了把军装外套脱了之外，基本上就是和衣而眠，起来的时候，拿了身新的衣服，正准备出去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一眼二白。

“你会洗漱吗？抽屉里还有一支新的牙刷，没有用过的。”

二白摇了摇头，她还没有观察到人类是怎么洗漱的呢……

季戎把衣服放下，先教了二白，然后才断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衣服去公共浴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