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般好好的，是报不了仇的！”六月紧抿嘴唇，看样子是被说中了心事。

转头又对田音道:“诚如这美人，好好的日子不享受，偏偏自作聪明将自己作进了秦楼楚馆！”

抬手理了理她耳畔凌乱的发丝:“今日若不是我碰巧来找六月这桩事，你要怎么办呢？”

田音讨厌他突然的亲近，眉头皱得老高，偏头道:“何须你操心，一切自有定数，若我此生止步于此那也是我的造化，不必装作一副舍我其谁的救世主模样，恶心！”

这世间少不得谁？少了谁日子也是一样过。

听了她这番话，灰衣公子彻底没了戏弄她的心情。

站起来严肃的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办，去去就回。”

拍拍六月的肩膀道：“走吧！我既已知你的仇，自然是知道你底细的。”六月欲言又止，灰衣公子一抬手道：“本公子锄奸扶弱，行侠仗义，并非为你一人私仇！吾名梁善，记住咯！”

六月将信将疑，不过若有人助他复仇又何尝不可？月娘欠得血债该还了！

月娘独坐房中翻出多年前的一枚玉佩拿在手上摩挲，这枚玉佩与梁善的那一枚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个人的多了一颗碧珠。

这颗碧珠代表月娘需得听命行事。

不过嘛……月娘将那玉佩盖上，塞回柜子里，嘴角扬起一个淡笑。

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当年的她，听不听的……听多少……她自己定罢！

咚咚的敲门声：“月老板~”

是个青涩年幼的男子声音，她记得是巷里一个小厮，只是到底是哪一个，暂时还未想起便问道：“谁？”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梁善持剑道：“月青！”

“何事？”月娘冷笑一声，来人显了真面容，她倒有几分安心，省得她还得花心思去对付了。

“风惊云阁外围杀手，手上人命众多，九年前金盆洗手经营起陆芸巷的生意，死性不改，逼良为娼，屠戮无辜百姓！”

“哦？查得够细！这么说来，你并不是风惊云阁的人，那么……你手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月青半眯眼睛，狠厉渐显。六月手中忽然生出一张弓，无矢，对着月青道：“九年前戴国秦氏满门为你所屠，今日便要用你的血祭我族满门英魂！”

言罢张弓射出，一阵光影化作箭矢射出，月青挑起躲避。箭矢如同长了眼睛般，追着身影跑。

“原来是你！秦家逃跑的小子！说起来深仇大恨果真是不假！”当年屠秦氏满门，未经过风惊云阁的任务册，被阁主夫人顾黎发现后遭到追杀，她死里逃生被陆芸巷原本的主人所救，也是她命不该绝。

可惜嫁给陆芸巷的主人后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还是被顾黎的手下找到。唯一对她好的夫君为护她而死，她本人自毁一身功力，以陆芸巷作为风惊云阁外围消息据点为筹码才活了下来。

这么算起来她跟六月果真是血海深仇一点儿也不假！

梁善见状加入缠斗，将之逼至死角。光影箭矢射中月青，她便一动不动。

“传闻中你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怎么……”

“怎么？意外吗？呵~”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么顺当就擒住了，梁善愣神思考，到底是哪里错了？

六月已将月青一剑穿心。

“六月！”

“不是你说的，小心谨慎是报不了仇的，她此时束手就擒不宰更待到何时？”

该问的话梁善一句都还没问出来，月青已是气息全无，摸她脉息却是如寻常人一般。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知她早已内功全无，故意设局？

这种局一看就废，又有什么意义呢？

忽然想到什么，再看六月眸底的笑意与精明之色，哪里是什么羞涩少年。

“你……”

“梁善大名如雷贯耳，确乃江湖中人人称赞的兰中君子，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原来错在六月此人身上！

消息中六月四年前流落到陆芸巷做了小厮，当时衣衫褴褛，胆小如鼠。梁善便先入为主认为秦氏灭门惨案发生后这九年间他一直在流浪，再加上今日上午观他其人，也确实如消息中一致。导致后来疏忽了他为什么会有内力这一件事，他的无矢之弓即拿即收，内力不浅，小小年纪莫不是拜了高人为师？

陡然瞳孔一缩道：“莫非……你……你也是风惊云阁的人？”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我不会伤害你，风惊云阁的人又不全都是疯狗”

梁善大感耻辱，江湖纷争乃至乱世纷争他并不想参与，只想凭着一己之力，匡扶正义，惩奸除恶而已。管六月这桩事也不过沿途听说了这桩案子，没想到雏燕已变隼鹰，不伤害别人已经不错了，何须他匡扶？

思及他这般赤裸裸的利用，顿时火气冲天，提起剑冲了过去。

“歇歇吧！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六月轻巧一个转身，二指夹住梁善的剑。梁善竟挥动不了分毫，输给小自己十来岁的毛头小娃娃，还输得一败涂地！

“你要知道天赋和资质远比努力重要得多”六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笑说道。将指尖的剑扔出去，又说：“我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想知道冥萧的下落”

“你既有本事让月青这样的老油条栽在你手上，区区一支冥萧还找不到？”

风惊云阁收藏的名器宝物无数，冥萧便是其中之一。据说阁中十大长老可任意选择一物，这冥萧是最末席的一位长老之物。

“你手中的那块玉佩是十长老之物”

“你如何知道？”

“碧珠”

梁萧将那玉佩拿出来道：“难道每个人玉佩上的珠子还不一样？”

六月点点头，末席至首席，乌云蔽月玉佩上串碧珠是一到十。

“这支冥萧在这座城里搅动的事情不简单，配骨案闹得人心惶惶，谁有这东西你出门就知道。况且我这玉佩的主人多次现身在此地也不是秘密！”梁善收起剑，心中不畅，他问什么便答什么，岂不是很没有风骨。

“我知道，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之前知道冥萧在他手上，刻意放纵。没想到我才出去一趟回来，人就已经死了。冥萧也不知所踪，十长老亦是联系不上，你拿着他的玉佩四处招摇，我不找你找谁？”

一个周珅翻不出手掌心，他要训练什么东西六月也就由他折腾了，可是东西丢了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