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

朦朦胧胧中，周川恢复意识，只觉头痛欲裂，恍惚间，方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还有着许多不曾见过的画面。

发生在他离开青州的时间。

古枫和阿良他们焦头烂额，心急如焚要追随他，见天上被口碑赌住，便在清风道尊的带领下，要在广寒神宫出来。

即将来到域外，要跟神君共患难的时候，周川引动了“天灾”，周山崩塌，天地倾覆，一切都归于寂灭……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阿良呆若木鸡的小脸……

“这傻小子。”

周川轻笑，渐渐地沉默。

他们应该，不会怪我吧?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嗓音蓦然响起。

周川一怔，多年来的修行，让他很快反应过来，立马睁开沉重的眼眸，想要出手，却觉身体软绵无力，只有眼皮子能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世界，这让得在混沌星河鏖战许久的他很不适宜，不过还是强忍着干涩感，看向方才出声那人。

周川当即一愣。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儒雅随和，样貌神态，和万法道尊极为相似，而那一袭彩云道袍，更证实了他万法圣地门人的身份！

“你是？”周川问道，一边警惕环顾四周，惊骇发现，自己那一身毁天灭地的法力，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在这里，连法则都感受不到。

幻境？不可能！

周川不觉得，以自己的道行，还会陷入幻境之中，情急之下，他灵光一闪……

“你想叫系统？”那中年人笑道。

周川愣了愣，沉默了。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中年人淡淡道，看着周川依然不懂的样子，便继续解释。

“我道号万法，你应该听过。”

“万法？万法祖师？”周川试探道。

中年人点头，继续道：“万年前，人妖大战，我和师兄平定妖族，便追随仙人，来到青州之外，抵挡魔族……”

周川知道他是要讲述事情因果，便不再多言，认真的听着，只是这接下来的结果，让他哑口无言，难辨真假。

中年人先是讲了一段所谓的隐秘，具体和那剑魔所说，竟然一模一样，讲道魔族起源时，就接续了剑魔未说的话。

“魔族诞生之后，那位魔主便离开了，而他创造魔族的目的，不仅是要看守仙剑，还要负责为仙剑献祭。”

“在屠杀九州时，魔主并没有斩草除根，培养出魔族之后，他在青州画了一个圈，剩余的万族生灵，就呆在其中。”

“等过去一段时间，知晓历史的人，都在不可抗因素下陨落了，魔族因为本性缘故，以及灵魂深处的驱使，开始寻找猎物，要献祭给仙剑。

而那些生活在圈里的万族生灵，就视魔族为域外天魔，开始了反抗，但当初圣主早就料到这点，故而为魔族培养了许多战力，碾压万族生灵。

不过魔族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的领军人物，是几名天人修士，灵智不弱，并且尽心竭力效忠魔主，便想到一个计策。

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掳掠一番，并不斩草除根，只将强大修士献祭给仙剑，然后抹去知情者记忆，任由发展。

如此轮回，那些万族生灵，就成为了韭菜。”

周川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中年人始终平静如初，淡淡道：“但世界上总会有超出掌控的事情，纵然魔族自以为天衣无缝，然他们那脑袋，还是差了点。

有修士无意间发现了端倪，并且自身机缘雄厚，能抵挡魔族探查，侥幸从一次次轮回中存活下来，并修至羽化仙。

他带领当时圈里的强大修士，来到圈外，抵挡魔族，凭借着强大实力，倒是摆脱了控制。

当时消息并没有传开，那位羽化仙也下令告诫圈内生灵，只有特定时间内，才会在圈内秘密将天赋卓越，和修为强大之人，带到圈外。

万万没想到的是，圈外抵挡数万年，圈内安逸许久，居然内乱了，妖族和人族大战，并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很难调节。

盛怒之下，那位羽化仙叫人斩杀妖族强者，维护自身种族，结果消息传到圈外，引发了圈外妖族的不满。

一场圈外的内乱，由此发生。

动荡过后，圈外羽化仙势力大损，魔族找准机会，引动仙剑威能，斩杀了羽化仙。”

说道这里，中年人凝视着周川，问道：“想不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周川眉头微蹙。

圈内，显然是青州，而当时作为高端战力的羽化仙陨落，结合现在的情况，显然是羽化仙留下来的大阵，阻挡了魔族万年。

中年人没等他说话，便自顾自道：“那次的内乱，我是经历者，当时还只是涅盘道尊，亲眼目的仙神陨落。

之后，我们放弃了圈外的领地，退到圈内，靠着羽化仙留下的阵法支撑着，乞求圈内再诞生一位仙人。

然而那次内乱还没有完全平息，圈外圈内，都有妖族党羽想要作乱，我们师兄弟妹，以及一些天人修士联合，开始了甲子荡妖。

那一次，妖族高端战力基本全部被肃清，再次回到圈外，我和师兄们机缘所至，达到天人。

本是件喜事，可是魔族又趁着机会，发动了进攻，虽然魔族最后选择撤退，但我等也因此损伤惨重，师兄他们都陨落了，就我活下来。

我无意中发现，天地禁制的运转，会损害天地精气，一番推演，已认定圈内，不可能再出现第二尊羽化仙。

而我本人也在那场战斗中留下痼疾。”

“背负着师兄弟妹们的心念，我并没有选择一了百了，经过数百年研究，我探索出了一条生路：

既然天生不出，那就人造。

有天地禁制在，仅靠我那些后辈，应该能撑一段时间，我剥离了小千世界，泯去一身道行，兵解轮回。”

“所以……我就是轮回的你？”

周川难以置信的道。

“没错。”

“那系统……”

“那是我的后手。用我一生道行、感悟所化，俗称：‘外挂’。”

言毕，一道虚拟面板，便出现在两人之间，赫然是系统面板！

“那这么说，我的记忆，都是你所捏造？我的经历，都是你事先安排，或者说推演好的？就连现在的死亡，都是如此？”

“没错。”

周川沉默。

这一切的真相，让他思潮起伏，难以平静。

“那么，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