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茜感激地笑了笑，立即将小西装套到自己身上，然后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擦干了眼泪，对着墙面照了照，这才将摄像对向自己，高兴地喊道：“奶奶，奶奶，你猜我在哪！”

“小茜，真的是你，我的茜茜？”老奶奶拿着手机，湿了眼眶。

“奶奶，你别哭嘛，奶奶，你再哭，我也要哭了。”苏小茜也突然哽咽了起来。

“奶奶不哭，奶奶不哭，茜茜，你在那边冷不冷呀，住的好么，吃的能习惯不？”

“好，都好，奶奶，你就放心吧。你还好吧，胃还疼么？”

“不疼了，好多了，你送来的药真管用。”

苏小茜的眼眶也突然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是我没用，不能回去照顾奶奶，奶奶对不起。”

“傻瓜，奶奶年纪大了，你还年轻，工作最重要，知道么？茜茜，我听说你现在给咱们国家做大事呢，见得都是大领导？是不是真的？”

苏小茜忍住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茜茜出息了呀！你爸要是知道了，准高兴死了。”

话一出口，茜茜的心猛地一缩。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苏小茜始终无法接受。

“茜茜，怎么了？奶奶说错话了？你爸会回来的，别难过，你一难过，奶奶也，也......”

在亲人面前，放下了全部的防备，苏小茜的演技维持不了多久。她只能故作振奋地说道，“奶奶，不和你说了，领导喊我呢，我要去给咱们国家谈一个好条件，将来你买进口药，就更便宜了！我挂了啊，奶奶！”

“好好，快去吧，有时间的话，常回来......”

嘟嘟嘟嘟——

捧着电话的苏小茜泪如雨下。

好累，但就算再累，她也必须坚持走下去。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没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己走下去，而且她还要照顾好奶奶。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沉默着。薛定一这个时候才再次想起，眼前的小姑娘实际上只有27岁。

苏小茜哭了2分钟左右，接过衣雅递过的纸巾，擦干眼泪，对王平说道：“你知道么，你是个老混蛋，和我爸一样。”

王平没有否认，平静地看着苏小茜。

“你们要用我去打怪兽么？”

王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过不是你一个人，我们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

“你们在北岭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被一个护士追上了天台，差点就死了。”

王平道：“事情一直在控制中，我们是故意把你放到北岭的。”

“故意让我鬼上身？”

“如果你父亲的研究没有错误的话，你身上的女妖将是抵挡异端的关键。”

“答应我，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好我奶奶。我爷爷在战场上牺牲了，我爸是个混蛋，她孙女也不孝。只能指望国家了。”

“小茜，放心，你不会有事......”薛定一忍不住说道。

苏小茜扫了他一样，又将目光紧紧锁定在王平身上。

“小茜，你很孝顺了，如果不是担心你奶奶，你就不会进监狱。我们也不会找到你。”

“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无论如何，除非世界末日，我们都会照顾好你奶奶的。”

“你应该说，就算世界末日，你也要照顾好我奶奶！”苏小茜狠狠地说道。

“衣雅姐，你确定要吃这么多东西么？”苏小茜看着眼前的一堆美食，食指大动，但又有深深的负罪感。两难之间，难以取舍。

几周来，苏小茜发现衣雅总是给自己开小灶。

“怎么，你不喜欢吃本帮菜了么？前天你不是还对张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的么？”衣雅站在苏小茜身后，记录着她的饮食摄入量。同时，在她身上还装着最精密的生命体征元器件，用来记录她一天的能量消耗。

“衣雅姐，你也知道，大鱼大肉吃惯了，人有时候也想吃些清淡一点的。”

衣雅咬着笔，沉思着点点头，说道：“嗯，苏小茜，你果然是个挑剔的食客，幸好我有所准备。小刘，去把三井师父喊来，今天咱们吃日本料理。”

苏小茜一愣。

“顶级的日料追求食材的新鲜，技艺的追求是凸显食物天然的味道。因此会给人清淡典雅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禅修和极简主义的美感在里面，这些应该符合你清淡一点的要求。”

苏小茜用力点了点头。

十五分钟后，一个日本人已经站在苏小茜面前铺陈开了他的全套工具。

“三井师父，有劳了！”衣雅说道。

“这位就是苏桑么？能为你只做料理，是我的荣幸！人类的未来就拜托了！”三井的汉语口音很重，对苏小茜鞠了一躬。

苏小茜有些受宠若惊，而且第一次吃日料，难免有些紧张。但很快，在吃下第一个寿司之后，一切不适感就烟消云散了。肥美的三文鱼肉在口中绽放，脂肪充溢唇齿间，美味在空腔中爆发，苏小茜几乎要感动得哭泣。

“苏桑喜欢就是我的荣幸！”三井鞠了一躬，更加投入地制作料理。

近半个小时，苏小茜一直在咀嚼吞咽，甚至顾不上问问三井，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肉，吃了多少。

“衣雅姐，你不尝尝么？”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苏小茜也就客气一句，这种程度的美食，如果要和衣雅分享，虽然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小姐姐，但也会不可避免地觉得痛苦。

又过了十五分钟，苏小茜实在吃不下了，鼓着肚皮靠在椅子上。

“衣雅姐，好撑呀，我好难受呀。”苏小茜痛并快乐地说道。

“没关系，现在刚过六点，正好是睡觉的时候。”

“可是吃饱了就睡，真的好么？”

衣雅温柔地笑道：“没关系的，小茜，你这都是为了全人类，真是辛苦你了，要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苏桑，全人类就拜托你了！”三井说着又90度地鞠了一躬。随后，两名士兵走过来，将苏小茜付到了电动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前往休息区。

这样的一幕每一天都在重演，唯一不同的是苏小茜的餐单和食谱。据衣雅说，吃了睡，睡了吃就是她现在的主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