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程的理解里，BBS事件在她适时高烧及承诺接受特殊惩罚后算是翻篇了。

至于顾泽昊在此事中的一系列心里活动她并不清楚，他也并不打算让她知道太多。

找出发帖人实在不是难事，当下顾泽昊不仅迅速黑了H大的BBS和阻截了校园局域网数据包传送。

查找一个ID的域名对他来说太简单，但光一个IP地址还不能完全证明发帖人和拍照人是否是同一人。所以他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照片中显示区域的监控录像。

很快结果出来，发帖的马甲和偷拍者是同一人——外语系大四一名叫孙甜甜的女生。

韩代的调查资料很快送到顾泽昊手里，他大致浏览完后陷入了沉默，只有食指在酒店的沙发椅上有规律的敲打，两道眉拢在一起，若有所思的样子令一旁站着等候指令的韩代一时难以琢磨。

孙甜甜并未和夏程程甚至整个602宿舍有过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

但她半年前曾是许晋来的女伴之一。

对于身边异性更新速度过快的许三少而言，实在很难以女朋友来定义孙甜甜，所以“女伴”是最合适也最恰当的说法。

“孙甜甜目前在G.T实习。”韩代实在忍受不了顾总的沉默，只好主动将顾泽昊还没翻开的第二页资料口头汇报。

“哦，是吗？”顾泽昊轻飘飘的看向韩代，“你认为G.T会需要一个造谣抹黑老板娘的实习生？”

言下之意该怎么办怎么办根本不需要他特意交代。

韩代：“……”

他心里偷偷抹了把汗，没恋爱之前的老板不仅公私分明，虽然表面看起来冷硬了一点，但内心深处其实热爱每一个员工，哪怕是一名叫不出名字的保安。

“像这种偷拍别人还发帖恶意引导风向造谣抹黑的行为实数人品低劣，G.T当然不能留。”最优秀的特助非他莫属了吧，都这样了还能给老板树立一个高大形象，韩代默默的鄙视自己。

“这都跟谁学的？”顾泽昊一把将文件夹拍在他胸口，“什么别人，就是我老婆你妹妹。”

“呵呵……”韩代面上傻笑，内心却在嚎啕大哭，拍马屁拍错很丢脸啊。

重点是，被抹黑的是程程，是他妹妹，他怎么能如此淡定呢，韩代再次鄙视自己。

“除了这个，孙甜甜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外围圈，比较有爆点的黑料有两条，您要不看看？”韩代打开文件夹第三页摊开拿给顾泽昊。

孙甜甜除了外语系校花的学生身份，其另外一个社会身份是个外围女，俗称嫩模，经常接拍一些不知名的杂志照，虽然她本人没什么背景，但这个圈子向来有注重隐私的原则，一般人想挖到料很难。

顾泽昊瞟都没瞟一眼就起身走向书桌，落座前开口，“准备两份，一周后听我通知，寄往外语系和校办。”

韩代：“……”

夏程程是顾泽昊的逆鳞没跑了。

“二少的资料发过来了吗？”顾泽昊就像刚才那句可以决定人前途生死的话只是一句平常的交代。

“收到了。”韩代收起文件夹迅速开启了笔记本。

顾泽昊快速浏览完毕后发问：“盛科正在和SW接洽谈合作你有收到风声吗？”

霍二少的资料发过来的收件人是韩代，但韩代在拿给顾泽昊之前并未打开，现在听顾总这样问，他大概明白这封邮件的附件内容应该是关于盛科或者确切说是关于许晋来。

“听说了，如果国内我们不做，他们跟盛科接洽也是意料之中。”韩代如实回答。

“那如果我们做呢？”顾泽昊又问。

韩代：“……”

G.T软件开发团队今年的主要目标是顺应时下智能化而出的一款新的搜索引擎APP的研发及推广，而此次SW需要找的中方合作伙伴也与搜索引擎相关，是SW自己开发的一款引擎，需要在中国进行市场推广。

两者看似相似都是搜索引擎类，但其实完全冲突，G.T的智能APP可以说是走在未来的前面，而一款国外通用的引擎在换个界面拿到国内来用，即使能快速占领一定的市场，但未来也会慢慢被淘汰。

况且国人虽然崇洋媚外，但人文环境决定了一切使用环境，G.T在推掉合作之前早就深思熟虑。

现在智能手机一步步走向生活，上网的工具除了电脑将会以手机为主。G.T在软件开发板块有着国内顶尖的团队，早不再是买版权依葫芦画瓢需要吃外国人剩饭的阶段了。

而相对来说盛科目前却很需要，许晋来接手盛科以来一直并未放心思在上面，任一般许氏老人实权管理，但老朽眼界早就过时，盛科在电子及互联网板块也已渐渐有名无实了，而此次和SW的合作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还有一点韩代想不到，许晋来好巧不巧和顾泽昊同一时间启动房地产项目，结果地被G.T拿走，现在他如果不将电子互联网板块维稳，日后单单一个盛科肯定是斗不过G.T的。虽然他背后还有许氏，但许晋来不傻，顾泽昊背后还有江南一带的吴家，以及他顾家强大的军政背景。

韩代想不到的顾泽昊肯定想得到，但此时韩代脑子有点乱或者有点慌，老板这……

“您是想……”韩代脑子里早转了七八个弯了，但还是不太想直接从自己口中得出一个他并不想听到的结论。

“如你所想。”顾泽昊毫不犹豫给肯定了他所想。

许晋来三番两次主动惹他，如果他不表示表示，或许他以为江城或者全国都是他许晋来的天下。

他万花丛中过他没意见，但没长眼想招惹他女人，就算是许氏三少他也一样能让他长点记性。

“顾总，恕我抱歉并大胆猜测。”韩代提起一口气像是给自己鼓了好大一口勇气，“是因为程程的事吗？”

“……”顾泽昊略怔后反问，“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是我觉得如果程程知道并不会高兴。”无疑只要G.T点头，SW肯定毫不犹豫放弃和盛科合作，但这样不仅直接正面多了盛科乃至许氏这样强大的敌人，而且正在奋力研发搜索引擎APP的团队势必会受到人员分配及精力分散的影响。

“……怎么说？”顾泽昊并非一个听不进不同意见的领导，但这件事上他貌似并没有太多理智，只是韩代提到了核心人物程程，他是她哥哥，他不想很快否定他。

“您忘了之前丁小姐和SL事务所的事了吗？”韩代脑子飞速运转，将所有劝解汇成一句话，“程程不喜欢置身于事端中。”

“……”顾泽昊若有所思，丁思璇是他俩开端的一个畸形障碍，他不得不警惕。

韩代见状继续深入，“而且这样会给许晋来更多的理由和借口缠着程程。”

顾泽昊立刻挑眉看向韩代，好似他刚才说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话。

许晋来缠着程程，他当然不高兴了。

如果是自己的行为导致他有更多理由缠着，他更不高兴了。

“我觉得这件事您还是等回去了和程程沟通后再做决定。”韩代知道老板听进去了，果断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