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就要选个厉害的。”华伶在一旁忽然开口，像极了一只诱惑小白兔的大灰狼。

“最厉害的？”

“对，最厉害的！”

“华……伶……”最厉害。

被喊了名字的华伶微微一愣，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是最厉害的！

但是还没有让他高兴多久，就听到万棠再次说道：“不喜欢……”

瞬间，六月的天变成了一月的天。

万棠眉头紧蹙，好像很伤心，没有在开口说梦话，而华伶也是好半会后才回神，果然，他在她心里，已经变的讨厌了……

荣乐就在门口听着他们，手中的玉箫差点掉到地上。

“你想收她为徒？”荣乐还是忍不住认出了呻吟。

华伶将万棠的手放进杯子里，然后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不可以吗？”

“可是……你不是她的夫君吗?”

你喜欢人家，怎么还想做人家的师父呢？

“她不喜欢。”万棠她从来都不喜欢他成为她的夫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可是你让她做你的弟子，这样一来你们的身份岂不是……”荣乐有点搞不清华伶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座以后该怎么对她，还是怎么样对她，不会因为身份而改变。”

也就是说，华伶为了和万棠在一起，不管什么样的身份。

“可是如果她成为你的弟子，你又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对她呢？是仙尊还是她心中的那个……”

“而且师父和徒弟相恋，是不被世人认可的……”

华伶却反问：“你什么时候看本尊在乎过世俗的眼光？”

荣乐：“……”他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华伶行事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一旦他对某一件事情产生了兴趣，那么能做出来的事情必然是……让人惊点一重仙的眼睛。

用荣乐曾经说过的话就是……过得太久了，没事干！

“你其实还能和她有其他身份的相处模式，为什么一定要用师徒？”这一点，荣乐还是比较纳闷。

华伶现在明显对万棠已经动了心，但是他怎么会冒出让万棠成为他徒弟的想法的？

他明明应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将人家收为徒弟……这一点还是有些让人不解。

华伶看了一眼万棠，淡淡开口：“因为她也不喜欢。”

荣乐：“？？！”

您是在说笑吗？她不喜欢，你还要当人家师父，为什么要反方向？

然后他就听到华伶再次开口：“她说了一个关于本尊的剧，本尊觉得……挺有意思的。”

“所以？”荣乐挑眉。

“所以本尊干脆就让她坐实，不能浪费。”

荣乐这次是彻底无语了。

华伶的恶趣味上来了，还真是神仙也挡不住……

万棠……你，自求多福吧……

————

一片珊瑚铺就的路，同样一个水榭。

一位白衣人而来，还没有走到跟前，就有一位少年上前，华伶仙尊。”

华伶微微点头，示意那人起来：“他怎么样？”

那人恭恭敬敬地开口：“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强势已无大碍，休养半月就能恢复，此时他已经醒过来了。”

华伶颔首，走了进去。

那人在外面候着，他是华伶派来照顾那鲛人的，没有华伶的命令，他不会擅自离开。

水中的玻璃塌上，夜影斜靠在上面，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漂亮的鱼尾轻轻拍打着，在珠光中闪着幽幽地蓝光。

门轻轻一响，他立即警觉，睁开眼睛，在看清来人之后的那一刹那，他立即坐正了身子，行了鲛人族最高的礼仪：“华伶仙尊。”

华伶微微点头，看了他一眼，“你丧失了五百年的功力。”

夜影一愣，眸底闪过一抹佩服，垂首：“仙尊目光如炬。”

竟然一点都没有说错。

他那日正在船上遭到了应落的暗算，这才丧失了修为，没有办法保持人形，只能以鱼的形态出现。

而在聂青鸾那里，又是被穿琵琶湖，再加上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大失元气，有损失了一些修为。

而这些加起来……整整五百年。

所以现在的夜影只能在水中，离开水，他会呼吸困难，全身干涩。

“为什么不回海里。”华伶俯视着他。

夜影微微一愣，一时间答不上来。

是啊，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叶子烟就算不和那顾子言在一起，自己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单纯的守护都变成了奢望。

他应该回到大海，回到自己的地方。

可是……他舍不得。

他如果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明明是绝望，却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心有所念？”华伶又问了一句。

夜影垂下眼眸，答了一个字：“是……”？

“她和你今生无缘。”华伶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给了夜影一个答案。

夜影垂着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小人知道。”

当初强行留住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听到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的心，还是如同刀割。

“既然知道，那为何还不放下？”华伶坐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模样。

夜影一顿：“我想看着她好好的。”只要默默的守着她，看着她，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就连这一点，他也做不到了。

一只手出现在夜影面前，掌心有一枚果子，像珊瑚一样，有淡淡的弱光。

夜影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他骤然抬头，看看那果子，再看看华伶，声音有些颤抖：“仙尊这是？”

这可是仙界可遇不可得的果子，居然给他？

夜影素来淡定的此时却像一个迷失在大街上，忽然被金子砸中的人一样，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

毕竟华伶手中的这颗果子，可以提升他三百年的修为！

华伶懒得回答他的废话，将果子抛给他：“本尊只能帮你到这了。”

夜影将果子收好，长吸了一口气，向华伶再次行了大礼：“多谢仙尊再造之恩！仙尊日后若有差遣，夜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华伶站起身来，淡淡开口：“是万棠想要救你，这个认清你留着给她吧。”说完转身离去。

夜影在后面一顿：“仙尊，不知小可能否离开几日？”

华伶声音传来：“你可以随时离开，仙界不是你待的地方。”

夜影当初还以为这世上因为鲛人少有，所以将他留下，没想到……只是单纯他想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