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任晓初的学生在第二天就自首了，是初中三年五班的叫刘继新，有同学说刘继新平时非常老实，在同学中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还经常被人欺负。后来打听到，刘继新的爸爸很早就没了，这可能就是他孤僻的主要原因。

刘继新被判了三年少管，九十年代初，袁城在一家夜总会遇到了做看场的他，混的相当的开，看来这种人天生就是走黑道的料。

期末考试前，任晓初出院了，哥几个去接的他，“操他妈的，让我逮到那小子，我废了他”，这是见面任晓初的第一句话，袁城皱了皱眉，本想劝慰的话又咽了回去。

袁城私下和剑锋说，如果换做是自己挨这一刀会是什么样呢？

“你要挨刀应该是因为见义勇为，任晓初挨刀，那是他装逼的后果”，这是剑锋做出的定论，想来这是和人的性格分不开的。

期末成绩下来了，除了英语之外，其他几科均在中上。王桂云看袁城时，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好像这成绩来的不真实，也难怪她会如此，在她看来，这坏学生能排在中下就很不错了。

八五年的春节前夕，天宏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半年多不见，天宏看着成熟了很多 ，但嘚瑟依旧。

“城子，搞个串联怎么样？”。

“串联？”，袁城被造愣了，“啥年代了，你搞什么飞机串联”。

“就是聚会，把同学的都找来，我请客”。

袁城上下的打量起天宏，“发财了？”。

“发财到谈不上，不过是赚了点小钱”，天宏的语气拔高了两度。

“这半年多我先是跟着砂山的超哥混了一段，后来帮着小哑巴孩打了几仗，城子，这一片提我好使”，天宏面露得意之色。

“听说了，前段你有个小弟还和我过招了”，袁城想起那个瘦猴不由笑道。

“那帮小崽子，不听话你就踹”。

“说说你怎么发财的”。

“我和超哥去了几趟深圳，先是倒弄些电子表，现在开始倒弄旅游鞋了”，说着天宏把身后的旅行包打开，“城子，你挑挑，合适就穿上，别马虎了，这可是‘第尔多纳’，从国外走私过来的”。

没想到做混混也能发财，看来自己这书是白念了，袁城没客气挑了一双。

天宏的到来，让本来有些黯然的袁城有了活力。出来后，天宏带袁城第一个去找的居然是小欠，看俩人之间的热乎劲，袁城划了一个问号。有小欠在，很快宇新、凤琪、几个女生又都聚在了一起。一个上午，很顺利的就串联上了十多个同学，当然少不了剑锋、晁博、王炎、秋江、郝强等人。

饭店是集贤骨头馆，天宏的地头，老板给加了不少菜。

“怎么没有找老涂呢”，不愧是小欠，什么时候都能率先发言。

“不是不找，我怕老涂见到现在的你，色心大动，哥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秋江不失时机的打击道。

“滚吧，你那狗嘴从来没有长出过象牙”。

“对，对，就你嘴能长出来”。

大家哄笑。

“城子，出来一下，大家先点菜吧”，天宏把袁城叫了出去。

“陪我去趟老涂家”。

“干啥，别告诉你去砸他家的玻璃，六楼，太高了”。

“操，你埋汰我，毕业后我想过，不过现在那想法早就没了，快过年了，一是给他拜个年，二是给他送点礼，咋说也教过我不是”。

袁城明白天宏的意思，看老涂是假，得色是真。

天宏给老涂送去了两双鞋，一双是四四码的，一双是三五码的。天宏这鞋送的有说法“当初你给我小鞋穿，如今我送你大鞋，很有些大人不计小人过之意”。

老涂没来，不过鞋却收了，本身就是爱占便宜之人，哪有不受之理。

席间成了天宏炫富的舞台，女生每人一块电子表，外带一双旅游鞋。

趁如厕之际，剑锋骂道，“爱得色之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显显大眼”。

袁城笑而不语。

开学后，学校开始文理分班。一班被定位理科重点班，二班是文科班，其他班被打乱重新分组。辉去了文科班，哥几个很抱团谁也没走。凤琪被留在了一班，而赵玉霞和宏伟却被分了过来。袁城真的说不出是喜是悲，看来今后的道路又要多风多雨。

哥几个哪知道袁城的心思，坐在后排，对新来的女生逐个的品头论足。一个叫张平湖的女生成了大家的焦点；身材眉眼无一不好，有些像挂历上明星。可能是因为辉去了二班的缘故，晁博又对张平湖产生了好感，一头发了情的公牛，抑制不了青春的躁动，不过却被任晓初捷足先登了。

追女生的策略基本是大同小异，没事搭讪，放学相送。没几日任晓初便败下阵来，张平湖对他根本就不感冒。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晁博见机会来了，又抄起小初的路子，不过在送的途中晁博又叫上了袁城。

路上倒也有说有笑，在袁城看来张平湖属于那种眼高于顶的女生，不想倒也活泼，“你就是袁城，我听我哥提到过你”，张平湖主动搭话道。

“你哥？”，袁城忽然想到了一人止住了说笑，“张平峰？”。

“真聪明，正是”，张平湖不明怎么回事笑道。

袁城心头像浇了一盆凉水兴致全无，把晁博叫到了边上，“追女孩我这陪着也不好，整个像灯泡似的，还是你自己送吧”，也没和张平湖打招呼转身走了。

第二天校门口，“袁城，你等会”，是张平湖。

“有事？”，袁城蹙了下眉头。

“你什么意思，昨天一声不响的就走了，那你开始送我干什么”，也难怪她会生气，想来昨天的事自己的确有些过分。

“没有意思，是你想多了，我昨天突然想起还有其他的事，忘了打招呼”，袁城懒得解释。

“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见啊，怎么一听说是我哥，你脸色就变了”，张平湖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我和他又不熟，能有什么意见”袁城很厌烦这名字。

“告诉你，他是他，我是我，你要对他有成见，别转到我身上来”，张平湖说完，扭头跑开了。

“真妈的憋气，大清早就不顺心”，袁城心骂，“别仗着有两分模样，就到处使着性子，也还真就不惯着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