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要上进
作者:几重山 | 分类:古言 | 字数:7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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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番外7
花月是有话要同赵瑾尧单独说的。
“我不晓得那个清之会不会原谅你,只是赵瑾尧,作为朋友的我,花月,希望你能忘掉过去,我们该面对的是未来不是吗?”
赵瑾尧垂眸不语,因为确确实实的,他离开京城前往边关戍守,只因为花月……
“赵瑾尧,你什么时候回来?”
赵瑾尧紧抿着薄唇,犹豫了片刻,“等我这一世不想再纠缠你的时候吧!”
说罢,赵瑾尧回身上马,清隽的背影僵持停顿了片刻。
飒飒的凉风吹卷起赵瑾尧背上的纯白的披风,很轻却又很清晰的一声“只求你平安”随风送入赵瑾尧的耳中。
他不曾回头,朝身下的马儿低喝了一声“驾”,手持着长枪,便就此向着彤彤圆日的方向远行……
“花月。”云宏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花月的身侧,并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花月转头冲他弯唇一笑,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云宏生一般的,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我想……我应该是爱惨了你吧!”
“嗯?”云宏生竟有一丝错愕,怔愣的瞪大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喏,你瞧那个男人何其优秀,那份情谊也叫我心里涩涩的,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心动。”花月瞧着还在发愣的云宏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下,“云宏生,我真的很爱你!”
“我,我我……”云宏生激动至只能结巴地发出一个“我”字,虽如此,但怎么也压不下的嘴角的弧度还是充分表明了他内心的欢喜。
他欢喜……这么多年,第一次从花月的口中听到了这句话!
云宏生当即也去捧花月的脸颊,却又立刻被花月拍开,挺得鼓鼓的孕肚不可避免地要隔开两人的位置,花月嗔怪一声,“小心孩子!”
“是是是!”云宏生欢喜又小心翼翼地扶着花月转身,往回走。
“你说我们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绝对的女儿!”云宏生边说边抬手温柔地摸摸花月的肚皮,“大夫和有经验的稳婆都看过了,一准的女儿!”
“那要是儿子呢?”
“要是儿子,儿子的话……那就一并丢给他舅舅去,反正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
花月忍不住喷笑,笑骂一声,“呆子,小心儿子不亲你这个爹!”
“不怕,反正我有媳妇儿你亲近就好……”
夫妻闲话,慢悠悠地朝着他们的家走去……
番外.此间云
一、
她第一次遇见他,便是狼狈到了极点的模样。
棉衣被几个肮脏不堪的士卒撕碎,露出大片的白嫩的肌肤,她却顾不得遮掩,连忙跪在白衣银甲的将军面前,哭声祈求:“将军,求您救救我们,我们都是良家女子!”
于这间破败的茅檐小屋,白衣银甲的将军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的存在,给此处正遭受侮辱的女子带来一线生机。
“将军,”一旁的一名刚提起裤子,收拾整齐衣裳的士卒讪笑着上前解释,“将军,您别被这些贱民蒙骗了,她们哪里是良家女子,都是从西戎那里潜逃过来的细作!”
那名白衣银甲的将军深深地看了这名士卒一眼,许久不曾说话。但那名士卒的心里却愈发胆怯,脸上的讪笑也不再。
“将军!我们不是细作,我们真的是良家女子,家就在十方城!”
那士卒唯恐这些女子的话将他置于不利之地,又抢白道:“休要狡辩,良家女子怎么敢一行全是女子的孤身来到这虎山城,定是西戎细作。西戎蛮夷,你们这些个女子也不是好货,让你们抚慰我大周士卒也算你们的福气!”
随行的草钱官小心地窥测着白衣将军的神色,谨慎地在一旁帮忙解释着:“军营枯燥,士卒们也无甚消遣,军妓行乐乃常有……”
话未完,方才那名抢白的士卒脖间冒出一股鲜血激溅喷射状,人还睁着眼睛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了!
那草钱官吓得跌坐在地上,视线凝滞在白衣将军手中长剑的剑端,那处残留了两三滴滚烫的血珠,正顺着剑锋滴落……
其余士卒均被吓得静若寒蝉,那些衣衫凌乱的女子虽有轻微的惊恐的尖叫,但此时均大松一口气……看来这位将军人如其貌,正直得很!
“传令下去,若再敢有残害良家女子着,一律格杀勿论!”
白衣将军的声音很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但先前那名女子却听得痴了,怔怔的看过去,竟是直视那将军的脸……逆着光,五官因为被干净热烈的阳光笼罩着,只看得到一个轮廓,但无疑,却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容颜!
……
“将军!”那女子追出去,在那名白衣将军翻身上马,欲骑马而去之前唤住了他。
“将军!”那女子跑得有些急了,气息微喘,许久没有下文,马上的白衣将军便一直耐心等着。
“将军,民女皆是十方城的良家女子,此番被人拐卖此地,敢问将军可顺路?能否捎带我们一程?”
第437章 番外7
“将军……”那草钱官明显有话想劝,但大约是想到了方才连眨眼都来不及就被抹了脖子的士卒,便及时又收住了话音。
白衣将军目光扫视周围,从虎山城的这些敢怒不敢言的士卒身上,又扫到不远处那一排七八个身形娇弱的女子身上,最终点了点头,冰冷干练的两个字,“可以!”
那女子便露出灿若夏花的笑脸,“民女阿南,谢过将军大恩!”
二、
没有多余的马匹,几个有官阶的便都让出了自己的战马,让与那些走不快的女子们乘坐。
包括白衣将军,也将身下的这匹名为追风的战马让给了那个叫阿南的姑娘。
阿南便比其他女子更有了些优势……能更近距离地看着那白衣将军的背影。
他便是连行走的姿势,也好看得像一副壮丽的山河图,让人移不开眼,心生折服。
阿南一旁的草钱官突然快马急前几步,拦在白衣将军面前,待他跳下马来便是苦苦哀求,“将军,您骑下官的马,此去十方城还有很长的路程,将军您身份尊贵,如何走得?!”
“如何走不得?”白衣将军反驳道,冷冷的语气总让人误会他不近人情,“身先士卒,他们皆走得,唯独我走不得吗?”
身后那几个有官阶的撵上来,都是随白衣将军征战多年的,大笑着走过,同时将手中的水囊丢到那草钱官怀里。
“我们陪将军一路走过去,倒是你这文官的小身板,还是乖乖上马,莫耽误了行程才是!”
“就是,我们随将军南征北战不知走过多少路,将军身先士卒,与我们同甘共苦,更是胜过我们千百倍,何须你来操心!”
一群身着铠甲的武将便整齐划一地跟在那白衣将军身后,英姿飒爽地往前走去。
身先士卒,同甘共苦……阿南喃喃着这八个字,目光又凝在了那飘逸的白色披风上。
草钱官蔫蔫地回到马背上,回到队伍中又与阿南并排同行,心中责怪这些女子麻烦,翻着白眼一副懒得搭理阿南的模样。
阿南却一点不认生,略带奉承讨好的口吻询问草钱官,“我见队伍中帅旗上标着一个‘赵’字,将军可是姓赵?”
“哼,难为你还识字,却不知道我们将军是谁!我们将军确实姓赵,正是大名鼎鼎的战神赵瑾尧!”
“战神,赵瑾尧……”阿南喃喃着,喃喃了不下十遍。
路行且长,不能急于一时。正午时队伍停下整顿,火头军负责分发了干粮,所有人便各自找寻了地方,啃着手里的干粮,短暂歇息。
赵瑾尧一向是个话少的,此处远离京城也不过才十日的路程……十日,还是不足以他封印一些东西。
赵瑾尧动作很慢的咀嚼着干粮,看着长满野草的远方,放空思绪……警觉却不曾减少,感知到身后有人靠近,却又没有杀气,赵瑾尧便持放任态度了。
“将军,”阿南将一只水囊奉上,“将军,喝口水吧!”
赵瑾尧接过,却不曾饮用,仍旧目光淡淡地看着远方……京城的方向!
赵瑾尧不理会她,换作其他姑娘早该有些“眼色”的离开了。阿南却是留恋着并不想走,大着胆子挨着赵瑾尧坐下来,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短笛上,“将军可是会吹笛子?”
赵瑾尧一顿,将腰间的短笛取出握在手中,垂眸凝视了许久,方才格外轻浅的“嗯”了一声。
“那将军能吹一首曲子吗?阿南想听!”
太过自来熟的口吻,赵瑾尧第一次偏头仔细去看阿南这个姑娘,片刻后,很是干脆的回答,“不能!”
不近人情的将军将阿南撵了去,仍旧喜欢一个人独处,一个人放空思绪的待着……或者也有控制不住想起某人的时候,纵然那个人没有留给他一点值得回忆的美好的记忆,但他还是觉得在想起那人时,心中充满了欢喜。
看来,还是应该再走得远一些……
三、
再过一日路程,下一站便是十方城了。
连日来跟随着队伍赶路的那些女子们,却并不常见笑颜,更甚至行事总是出差,显得很是惶恐。
凑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了些什么,那些武将对这些女子的“杀伤力”不曾看在眼里,觉得她们便真是个祸害,也没甚太大威胁,便对她们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却没想到,当晚,几个女子同心协力的合作,竟是蒙骗过了那几个武将的眼睛,成功将阿南送进了赵瑾尧的帐中。
赵瑾尧深夜还在挑灯夜读兵书,淡然地抬眸朝来人看去……阿南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孤零零地立在营帐正中央,面对赵瑾尧的注视紧张地舔了舔唇。
“何事?”赵瑾尧冷冷一句,差点叫阿南腿软跪了去……只是阿南深知事已至此,再无退路,索性深吸一口气,挺起了胸膛,直视着赵瑾尧,然后便摘下斗篷,紧接着,身上单薄的轻纱制的衣裳,也被一件一件的脱去……
赵瑾尧淡定地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兵书,从头至尾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将,将军!”约摸是有些冷,阿南赤裸着身子上前,并无刻意矫揉造作的唤人,但因为冷一哆嗦的嗓音的颤意,还是显得有些撩人。
“滚出去!”冷冷的语调,与平日里无异。
但阿南听得出里面的厌恶,竟是鼻子一酸,啜泣着落下泪来。
“将军!”阿南跪在赵瑾尧的面前,营帐并非密不透风,夜的森凉的气息另阿南更显娇弱。“将军,阿南感激将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既是这般迫切地委身于人,当初那几个士卒强要你时,又如何不从?”赵瑾尧问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手中的书页还淡定翻动了一页。
“他们不是人,又如何能与将军相比……将军可是嫌弃阿南被那几个士卒碰过?阿南保证,阿南将自己保护得好好的,这副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若,若是不信,将军就,就……”
赵瑾尧不辱大冰块的威名,没甚好讲的对白,就淡定干脆的一个字,“滚!”
语气也不重,但足叫阿南知道,她此番引诱,毫无作用。
阿南再不敢说这样的话,但想起此行的目的,低垂着头,泪珠一颗一颗接连不断的滚落。
赵瑾尧也不与她台阶下,只翻看着手中的兵书,由着她赤身裸体的跪在那里,若她真的珍视脸面,自然会自行离去。
“将军,”阿南再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眸光却比方才有了气势,“将军,阿南骗了将军,却还是要厚着脸皮恳求将军,绕我们一命!”
说着,阿南的头朝地上重重磕去。
赵瑾尧的手一顿,终究是将手中的兵书合上,视线不及阿南,依旧清冷的语气,“说!”
“将军,阿南和她们,确实是……西戎人!”阿南小心地窥测着赵瑾尧的神色,见他正人君子之风,本该是件值得庆贺之事,但不知怎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