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人精一样的人物，看着青红冷笑一声，“你用的明明是什么？哼，别成天给我惹事，说被人欺负的也都是没本事的，赶紧给我睡觉去，明早干活不尽力，看我打大扫帚抽你们不！”

青红嘟着嘴，委屈极了的模样，要哭却又不敢哭，抽抽搭搭地挪过被子来，“那胡妈妈，我这被子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睡呀，呜呜～”

香云刚收了花月的一件好衣裳，心自然就不自觉地偏向花月两分，忙道：“花月被子也湿了呢，花月今晚也没法睡了！”

胡妈妈剜了香云一眼，从始至终没给花月分过眼神，“你们两个一起睡，先凑合一晚上，让青红自己想办法……不许再闹腾了，再闹明天都别在我这膳房待了！”

胡妈妈说完，不理会青红难看的脸色，一甩袖子离开了。

香云立刻拉着花月到自己的床铺上，两人谁也没搭理青红，任她摔盆子砸碗的。

青红闹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认命地从衣柜里扯了两件厚衣裳裹上，看样子是打算这样将就一晚上了。

香云打了个哈欠，跟身边的花月道：“我吹灯了啊！”

“嗯，吹吧！”

随之，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花月侧身面朝着墙，睁着大眼睛却看不到尽头，漆黑的虚无里，一如她看不到自己现处的位置和未来的希望。

花月心中暗叹，麻姐的怪异，胡妈妈的怪异，她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全都因为她这张脸了。她可不觉得因为自己长得好就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公主，这偌大的云府也从来不缺俊俏的小丫鬟，定是她还存在着哪些她不自知的利用价值。

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任谁都不会好受，不过花月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个刚解决温饱的小丫鬟除了顺从也好像没别的办法了。

花月苦笑一声，终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夜很短。

花月感觉像是谁把睡觉的时间偷走了一样，几乎就是一闭一睁的瞬间，那边香云已经在一边穿衣裳一边催促她快点起身。

“嗯？”花月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明明还黑着啊，你是不是做梦啊！”

“你才做梦呢！”香云把花月的衣裳丢给她，又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摇晃了一下，“赶紧的吧，再晚就误了主子们的朝食了，小心挨板子！”

“朝食？哦，朝食！”花月反应过来，忙拾掇穿衣……如今不在浣衣房，而是膳房，一些做活计的时间自是不同的。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膳房内灯火通明，蒸汽氤氲。

花月从灶眼前直起腰来，正好胡妈妈揭开了锅盖，一阵浓云似的雾气升腾，随后花月便忍不住惊呼出声，“哇，这么大的白馒头吗？”

大早上忙忙碌碌的，大家一向都习惯了安安静静，低头做事，花月乍一出声，引得膳房所有人都瞧过来，看到花月那吞口水的馋样儿，都被引得忍不住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