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疲惫远比身体上的更甚。

滇一臣因为血液流失比上一次更加厉害，这个面色惨白的，如同夜间行走的鬼。

他失血的样子有些可怕，现在的他完全让人联想不到那副极其俊美的样子，现在这副采样的他就像是一个极其干扁的人形活体。

原本长生不老的美感瞬间就消失了。

许瑶洲手指微微一点，然后抬头状似诧异的看向滇一臣，目光里似乎有些迷惑。

……滇一臣，似乎和其他人真的有许些不一样。

【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总部？】许瑶洲传音给滇一臣。

【……从未参加过。】滇一臣。

【是吗，我总觉得你身上的某个气息有点熟悉。】许瑶洲有些不解，【那这么多年，你一直是在时空中飘荡吗？】

【……】滇一臣沉默了。

【滇一臣?滇陛下?】许瑶洲继续发问。

【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没有什么好气的，但是我从未说过一句骗人的话，以前从未来过副本，也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奇妙的天外之物——】

【如若不是当年炼制的丹药，让我知道，人真的可以长生不老，我只会以为人真的只有那短短的几十载。】

许瑶洲缓缓的关掉通讯，没有再回复了。

可是，向来不喜欢语音这个功能的滇一臣却突然发来了一段语音：【不过这次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可以离开了……】

【我有感觉，我的身体正在逐渐变轻，与以往不同的是，那种特殊的轻盈让我感觉到灵魂正在和身体分离……许大人……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真的可以死亡成功……】滇一臣发的语音有些断断续续，这个疑惑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许瑶洲道。

【什么意思?】许瑶洲停顿了一下副本身体里的动作。

【你说，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在期盼什么？很早很早之前的记忆我早就忘了，只留下了莫名其妙的执念……】滇一臣轻轻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感慨，【好久没有觉得自己那么轻松了，朕终于可以安然的死去了……】

【滇一臣，活着就有那么痛苦吗？】许瑶洲缓缓的道。

【不是痛苦……只不过你们都无法体会我的想法，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但是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明白这种敏这种感觉，只要只有朕懂得就好。】

滇一臣脾气变得越来越平和，不思历史记载中的那幅暴虐和之前在副本里随便杀死玩家和原着NPC的样子。

【那你知道吗，副本是根据的记忆构造的，如果你消失的话，那些从你记忆力提取出来的原着NPC也会随着你的消失而消失】许瑶洲理性分析：【那些NPC因你而存在，他们不算是真正的生物副本，也不会收留，但是在你死后，副本内所有的设施建设将会永久流传。】

许瑶洲：这可是当时说好的，你都签下了协议，可别找着什么机会复活回来，说我们副本抢了你的产权，这种话我们可不承认。

【……】滇一臣沉默了一会儿，【那便消失吧，本来就不是该属于这个时代的。】

【我知道了。】许瑶洲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了心里，他们的对话在脑海里进行，可许瑶洲对着秦秋贺的“指派”却没有停息。

“你做的没有错，陛下，您这样是对的。”许瑶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可是这个眼睛怎么看都有些空洞，就像是突然失明了一般。

“大人！”小唐心中一紧，有些惊疑的向前一步，抓住许瑶洲的左下摆。

“噗——”

滇一臣狠狠的吐了一口大血。

他口中止不住的涌出鲜血，这血液的涌出就像是湍急的河流，突然有了一个出口，然后使劲的排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