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姑嫂聊个不停，一起吃过中饭，黎金金才告辞。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青石板地面上湿漉漉的，地砖都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显然刚用清水擦拭过。

葫芦形的水池清澈见底，水面飘着两朵粉色睡莲，莲叶下三五条锦鳞倏然而过。

花圃也都重新翻修过，大朵的波斯菊，红粉紫白，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见黎金金出现，常青一路小跑：“主子，院子我收拾过了，您看看还缺点什么？”

“马上就冬天了，折腾这些做什么？”黎金金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花败了明年还会在开，鱼到冬天捞起来放到缸里，主子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真没看出，常青真挺会说话，黎金金噗嗤一笑：“好，都交给你去做。”

得了话的常青像打了鸡血，更加疯狂地开始装饰屋子。

黎金金在回来之前，问他是不是愿意跟着回来，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虽然彭管家已死，但余孽扔在，而且他主动站住来指摘彭管家，剩下的人绝不会饶过她。

从今往后，他只有黎金金一个主子，再也没有回头路。

房间仍然如她少女时一样，一张小榻床，杏色软帐，分挂两旁，窗下的长足案几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七彩缠枝牡丹花瓶。

随手拿起枕边摆放的一只有点破旧的布老虎，捏捏它的耳朵。

这是儿时母亲给她缝制的，转眼已过了这么多年。

坐在茶台边小桃一边给她泡茶，一边碎碎念：“小姐，为什么要带那个柳儿回来？她一直不吃不喝，我看活不了几天了。”

“不带她回来，她根本活不下去，你随我去看看她。”黎金金站起身，她欣赏柳儿的烈性。

挑开帘子，柳儿仰面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白布，双眼无神地望着房顶。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碗没动过的面条，水杯里的水也是满的。

“柳儿，小姐来看你了。”小桃扶着柳儿坐起来，她看到黎金金双唇颤抖，张着嘴但却说不出话。

小桃连忙拿起水杯，送到柳儿嘴边，她大口吞咽着，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王妃...请让柳儿死了吧！”她发出撕心裂肺地一声哭嚎，吓得小桃一哆嗦。

“小桃，你先出去，我和柳儿说几句话。”

小桃点点头，她不放心地嘱咐：“柳儿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和小姐慢慢说。”

“你想死？”黎金金轻声问。

柳儿用力点头：“我已是残破之躯，没脸再活下去，一想起那天的事，我就噩梦连连，恨不得立即去死。”

“你可以不嫁人，加入我的私兵，从此更名改姓，无人知道你的过去。”

柳儿一愣：“私兵...是做什么的？”

“为我做一些我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比如杀人，比如偷情报，比如栽赃陷害，比如勾引男人...”

黎金金捏住她的下巴：“以你的容貌，做这种事情轻而易举，反正你也不想活，不如把命卖给我，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我保证让他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