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蒙。”黎金金轻声呼唤。

“你怎么来了？”小蒙挡在床和黎金金之间，脸涨得通红：“来看笑话吗？我们不用你可怜。”

“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黎金金面沉似水：“不要惊扰到母亲。”

小蒙闷闷不乐跟在黎金金身后，两人来到大门外。

凛冽的寒风让黎金金打了个寒颤，她沉吟半响，终于开口。

“我把医药费补交了，现在母亲可以继续治疗了。”

“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小蒙如鲠在喉，硬邦邦地回了句。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黎金金说得不咸不淡。

小蒙身体微微一僵，这么久第一次，他正视黎金金的目光。

“住在楼道里对她身体不好，我们先不要吵，让她开始治疗是最重要的。”

黎金金转身往里走。

小蒙一阵恍惚，跟她进门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跟头。

“幸亏你来交钱了。”女医生面色轻松不少。

刚才护士长和她说了个大概，她有几分同情面前的女孩：“再晚几天，就是交钱也没用了。”

“能给她安排一个单间吗？”黎金金恳求道。

“单间太紧张了，不过你运气好，刚好有人出院，主任知道你的情况，看在你主动补齐治疗费用，特批给你安排了一间。”

要是不把钱补上，那费用就要医生平摊，所以她也愿意回报黎金金一下。

躺在舒适的单间病房中，挂上点滴，打开心跳监护仪，护士们来来往往，抽血化验，测量体温，注射药物。

“病人冠动脉硬化，上次入院就是因为心梗，我建议尽快手术。”

女医生神情严肃：“不是任何人都会有第二次机会的。”

“好，我马上交费。”黎金金点点头，小蒙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忙完一切，已经将近五点，黎金金松了口气：“小蒙，后天母亲就会动手术，你别着急，现在你住哪里？”

“我一直住在医院。”小蒙垂着头。

“今天晚上母亲应当没事，你跟我回家休息一晚。”

小蒙嘴唇动了动，竟然没有拒绝黎金金的要求。

餐厅离老宅太远，黎金金就在附近租了套精装修的两居室。

小蒙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饿了吧，想吃点什么？”黎金金随手打开两罐啤酒：“今天不好过，喝两口。”

小蒙狠狠地咽下一大口酒，头靠在沙发上，双眼放空：“我不饿。”

“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黎金金打开冰箱，拿出一块三层五花肉：“我给你做点好的。”

饭端上桌的时候，小蒙已昏昏睡去，眉头依然紧锁。

黎金金拿着肉在他鼻子前晃了晃：“小屁孩，起来吃饭了！”

小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闻到一股肉香，肚子咕咕两声，口水差点掉下来，他是真得饿了。

最近操心母亲的病情，他是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要强打着精神上班，这一放松下来，浑身都动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