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连走路走得不焦急，反倒是很淡定的样子。

裴泽原本步子跨得大了，但因着鹊连的缓慢，所以他的步子也跨得十分的小。

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鹊连。

裴泽敲了门。

清凤开起了门来。

见是裴泽，错愕了下，又看向了他身后的鹊连。

她的神情上面也写着“忧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甚至连小小的低服也没有表现出来。似乎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傲慢，她抬眼看着鹊连，心里是有种万分的不爽气的，这样子的不爽气全然是因为事情的败落。

她可以和小姐离开了这所牢笼，可是这挨千刀的东西，竟是这番手段。

又回来了，着实让人觉得可悲，又可笑得很。

鹊连见清凤的眼睛，似乎要将他杀了一番，倒也是不慌不忙，他笑了下，像是要将这种氛围给缓和一下。

然而，清凤见鹊连脸上的笑，又觉得讽刺极了。如今，不仅回来了，还让小姐昏迷。她觉得真是令人难过，怎么也逃脱不了的难过。一双无形的大手，就这般，无处不在，让她们在这里，永远也走不出去。

清凤不禁回笑了起来，笑出了声：“相里妃，大晚上，还来见圣女，可真是难为你了。”

言语里，满是讥讽。

鹊连没有因着清凤的这么一句，似乎带有着挑衅的话，而觉得有甚么，反倒是很大度的样子，他知道她有情绪是难免的，可他并不是为了难为她们，而去做这样子的事情。

他开口，道：“只是想问一些事。”

清凤对鹊连这样子的话，感到是当真可笑，笑得有点儿狂：“因为有点儿事？所以把他们派出来，追杀？”

“追杀？”鹊连听了清凤的话后，知道清凤是情绪化特别严重的。

他问着，看向了裴泽。

裴泽见鹊连如此，连忙摇头，道：“公子，阿泽不会擅自作主的。此事，并未有。”

清凤听了裴泽的话后，冷笑，对着鹊连说道：“怎么？觉得奴家有用了？还要上演一出‘不知道’的假戏，来给奴家看？真是让相里妃费心思了，承受不住，还请相里妃高抬贵手。”

这话说得，当真让鹊连皱了眉头。

显然，这是不想要配合的反抗，无论看起来有多么滑稽，这说与不说，确实是她的自由，可是拿着没有王牌的对抗去对抗，真的不滑稽吗？

鹊连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只是在表述你所感知的事，这件事并非你所想。让阿泽寻你们，确实是相里的意思，但是相里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来。如果想伤害你们，又为何要请你们回宫？怕是有误会。”

清凤听了这样子的话后，还是觉得好笑极了，对着鹊连说道：“误会？怎么着，也不过是你们养着玻璃罐里的蜘蛛罢了，还妄想蜘蛛再给你结网？门都没有！”

说罢，清凤猛地把门给关起来了。

弄得裴泽灰头灰脸，他对着门，说道：“清凤，你这番，也不能够将事情解决不是吗？”

“开门。”鹊连对着裴泽说这样子地话。

裴泽迟疑了一下，还是提起一脚，将门给踹了下去。

清凤错愕着，想要动手。

鹊连却从容不迫地找了张凳子坐了下去，道：“私自出宫这事，自然是不会追究的。你们想要去哪里，都不会有人管。至于问的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

这样子的话，显然影响了清凤对鹊连的看法，她说道：“真这样吗？”

鹊连点头，对着清凤，道：“本来就不需要她，难道不是吗？”

清凤错愕着，神情上自然是吃惊着的，带着怀疑：“为甚么？”

“没有为甚么，那些规矩，只是为了宫中的制度能够更好一些。如果它们确实对你和她造成了麻烦，那么它们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不是吗？”鹊连又是一句反问，说得轻飘飘，“你们要你们想要的，相里要相里想要的，并不冲突。况且你们正大光明的出宫，还得得到一笔财富上的支持，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清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吃惊极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原来，于他而言，或者说对于整个皇宫，整个长安国而言，她和小姐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生，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这种感觉，真的……

她道：“好。你想知道甚么，你问就是了。”

对于清凤的回答，鹊连感到十分满意，他道：“想知道当年长安国的事，圣女的身上到底有甚么秘密？或者说，圣上和鸣启之间，到底有甚么秘密？”

“秘密？”清凤并不是装糊涂，“甚么秘密？”

“鸣启杀害了先帝？包括公主，还有太子？”鹊连问道，“既然这样，他为甚么要费尽周折，让她成为圣女，让圣上成为圣上呢？”

清凤听了鹊连的话之后，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好奇这样子的事情，难道他想要……

不，他是圣上的妃子。如果，是想要推翻了圣上的话，那……那鸣启岂不是有麻烦了？

她紧张地攥起了自己地拳头，对于鹊连地这么一些问话，她觉得确实很是吃惊，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防备。她不可能撒谎，因为撒谎这种事情，需要不断地去完善。所以，对于这样子地情况，她觉得实在是无措得很。

见清凤不说话，鹊连又说道：“并没有甚么打算，就是想清楚罢了。你也不用太过紧张，这事情与鸣启有关，你放心，相里清楚自己在做甚么，也绝对不可能去对他做甚么。”

因着鹊连说出这样子的话，清凤转念又想了一想，觉得这样子的鹊连确实还有些许的理智，但是信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有就给得了呢？她摇了摇自己的头，并不想回答鹊连甚么。

裴泽见此，对着清凤说道：“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们的命，你交代一下，就当是报恩了好。”

清凤皱了眉头，觉得裴泽这样子的话，很让她欢喜不起来，毕竟是他自动帮的忙，为甚么此刻要将这种事情，作为一种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