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微怔，为自己？

就听见漂亮男人又接着说，

“有些事情需要学会放下啊，不难为别人，也不苦了自己。”

玄烨却听得脸色倏冷，缓缓眯起了眼睛，深黑的眸底掠过一抹寒芒，开始重新判断怀疑这人的身份和靠近他的意图。

以至于周遭的气氛更凌厉得骇人了。

……

漂亮男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突兀，却并不被玄烨浑身释放的冷气给吓到，反倒更随意的扬了下手臂，解释说，

“你看上去很寂寞。”男人柔润的音色更淡，所以他刚刚的话只是安慰而已，别想多了，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玄烨又微微顿住。

寂寞……

素来敏锐犀利的思维，却让这个词语在脑海里足足萦绕了一整圈。

是啊，他是寂寞的，在迄今为止的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寂寞的。

可是这种寂寞他也从未曾流露出来，狠狠的压抑着，就像是被囚禁的囚徒，任那些难堪的晦涩的思念全都腐烂在肚子里，也包括在眼前这灯红酒绿的火热喧嚣里，都没有表达过一丝。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

漂亮男人又轻轻的掀了掀唇角，晕染了酒液，在唇上如浮了一层盈盈水光，笑得几分潋滟，却透着凉薄，抬手指了指周围，

“来这里的人都是寂寞的，包括你，当然也包括我。”

玄烨眸光一扫，宛如帝王睥睨众生一般，环视着眼前的火***热。

没错儿，舞池里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得疯狂笑得恣意，甚至面目都扭曲了，剩下的人都戴着面具，可偏偏就是越这样，越让人有种莫名的心酸感。

因为那些人都是在狠狠的发泄，金钱，地位，亦或者爱情……统统都发泄出来。

“你难道不觉得？”漂亮男人又笑了笑问，完全就只是单纯的提问。

玄烨敛着的眼睑稍微一动，这回倒是没话说了。

看样子是他想多了，也没说话，只是将刚刚被碰了的酒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

漂亮男人明白玄烨的意思，这是在表示赞同他的话。

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也感觉有些意外，毕竟眼前的男人气场太过强大，然后怎么就笑了起来。

那被认同的愉悦笑意从唇角一直荡漾到了眼睛里，哪怕是戴着羽毛面具也能看得格外清楚，纯粹无比。

天花板摇晃的灯束一闪，就像是无数星辰碎碎的落下来似的，格外的绮丽。

看得玄烨都稍微多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时候有人在旁边一起喝酒感觉也不算糟糕，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人还没让他反感。

舞台音响里的音乐也越唱越热，震得耳膜嗡嗡的响，好像都要把整个地板给震荡开了一样。

一直到最后，两个男人把一整瓶波摩1957给分喝光了，只是偶尔碰一下杯，也不说话，有种这一桌的客人和周围分割成两个世界的感觉。

……

“碰---”

又一声轻响，玄烨将空酒杯放到琉璃桌上。

他本来早就打算回去的，要不是因为听到唱的那一首歌也不会留这么久，这里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