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炮灰后只想干饭
作者:不羡佳人 | 分类:其他 | 字数:4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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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聂玲珑死了?
本来想着关禁闭几日便放她出来的,谁知,一将她的门打开,她便冲到自己的书房内。
啪的一声,门一下子被撞开,抬眼一看,便见到头发凌乱的聂玲珑,他不禁皱起眉来,“怎么了这是。”
她跪在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角,满脸哀求道,“爹,你让我嫁给阿浊吧,你让我嫁给……”
聂戒皱起眉,退后几步,蹲下来想将其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爹,你让我嫁给江浊吧……”她不停地抓着头发,头上的簪子因抓挠而掉在了地上。
“婚约已经解了啊玲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放心好了,爹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姻缘的。”
谁知,她却压根不听信他的话,反而将聂戒给推开,一踉跄,两人都跌坐在地上。
“爹,我想嫁给阿浊。”
“我想嫁给阿浊。”
“你让我嫁给阿浊吧……”
聂戒终是察觉到,她的女儿,已经为了江家二少爷痴狂了。
而自己的长女……
一想到那日春桃宴后,小言与江二少爷二人在桃树下欢悦的情景,不禁按了按眉头。
“来人。”
侍卫往里头走了进来,看着自家二小姐趴在老爷身上,头发凌乱,衣衫悬挂在肩头上,不堪入目。
聂戒指了指,“将小姐给抬回去,别让她再出来了。”
……
“谁知她回来后口中一直囔囔要嫁给江浊,在我这大闹一场,后来我去找郎中看看她,谁知她早就不知何时已经疯了。”
聂清颜听到这些,紧抿着唇,只试探性地问道,“那,接下来妹妹,爹爹又该怎么办呢?”
“哎……”聂戒将竹简放在桌上,无奈道,“那还能如何?只能给她找个好人家给嫁了。若是没有人愿意,那爹爹便养着。”
闻言,聂清颜愣了好一会儿,忽的鼻头一酸,父亲的无奈却仍是未放弃自己的女儿,莫名心头涌出感动来。
那为何她的妈妈,却要在他们父女二人最苦时抛弃他们呢……
忽然意识到,其实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人教她如何做母亲,也或许,他们在母亲面前从来不值一提。
有一瞬觉得,其实在这也挺好的。父亲未离开自己,心爱之人在身边,甚至还有极好的公家人陪着自己……
她宁愿溺死在这虚幻之中,也不愿回到那孤零零的现实里去。
见清颜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聂戒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神色慌乱地看着她,“怎么了小言,爹爹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那含着的泪珠终是断了线,她低下头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到往事而已。”
她起身,对他作揖道,“爹,我出门已经很久了,阿浊会担心的,我先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个饭?”聂戒略微有些失落。
聂清颜牵着他的手,拍了拍,笑道,“爹,等我与阿浊空闲下来,便一起过来看你。”
顿了顿,终是无奈答应下来,“好。”
*
莺儿被秋生给放了出来,名义上说是不计前嫌,实际上还不是只有她一人能够给她疯癫的女儿送饭?
她眸光一冷,瞥了眼手提着的篮子,缓缓往聂玲珑房中走去。
“真是糊涂!”
莺儿脚步一顿,身子躲在一旁,透过纸窗看着里头的聂戒与秋生。
聂戒将茶杯摔在地上,而秋生却跪在一旁,如同昨夜的自己,瑟瑟发抖。
他指着她,愤恨道,“你知外边怎么传我们聂家的,就为一泻药打死了一侍女,这成何体统?!”
“老爷……”秋生百口莫辩,“妾身并未打那婢女,那婢女,是,是自己撞那正堂的柱子撞死的啊……”
秋生抽抽噎噎的,“老爷若是不信的话,完全可以去正堂看看,妾身是清白的啊……”
“这哪是我信不信的问题,如今全部人都知道我们聂家死了人,再怎么解释,消息早已传遍了,如今,倒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平日我任着你惯着你,如今,倒真是给惯出毛病来了!”
莺儿定定地看着聂戒,忽然竟为聂家还有个明理的主子而莫名感到些许感动。她垂下眸,看着远处的那根柱子,缓缓走了过去。
小月撞在了正堂的柱子上……越是靠近正堂,却越是觉得腿软。
隐约能够瞧见那斑驳的血痕,因渗得太明显,昨夜下人们擦了许久,貌似都未将其擦干净……
莺儿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屋内,再定定地看着那柱子上的斑驳,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终是端着盘子离去。
她想活着。
但她不想背着罪孽,背着一条人命,苟且地活着。
她想好了,只要自己开门,聂玲珑只要动她一根汗毛,她便将致命的毒药放进饭中,同归于尽。
*
五月三十,聂家忽然哭着丧。
明明月初还迎着大喜,月末却要同自己的小女儿生离死别。
听闻秋生夫人哭了整整七日七夜,泣自己心软饶那女子一命,却要了自己孩儿的命。
第112章 聂玲珑死了?
是的,聂家二小姐的贴身侍女,终是忍受不了她的毒打,将毒药放在饭中与之同归于尽。
听闻发现尸体之后,二人七窍流血,全身腐烂,压根就是不堪入目。
聂戒受了很大的伤,聂清颜再次见到他时见他憔悴了许多。
见到她还要装作无事的样子逞强,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小言来了。”
聂清颜于心不忍,终是前去抓住他的胳膊扶住他,满脸担忧,“爹……”
他摆了摆手,“诶,我没事我没事,你先去坐着。”
她转头看了眼江浊,摇了摇头,“我陪着你站着。”
顿了顿,空洞的眼眸终是泛起微亮的光来,聂戒点了点头,终是应了声好。
其实,当聂清颜知道聂玲珑死了之后,倒是久久未回过神来……
一开始还以为是江浊开的玩笑,她并不在意地道,“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浊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在这不同在青岩村,谁都可以要你的命。”
持筷子的手一顿,聂清颜错愕地看着他,“你当真?”
“自然是当真,之前不也传出有人害她给她的饭里下泻药么?”
不对,若是那传闻传出来,那侍女的下场聂府的下人都知道,也定能起杀鸡儆猴的作用,又怎可能还会有人明知那样做会丧失性命,还要白送一条性命?
清颜皱着眉,喃喃道,“不应该啊……”
江浊垂下眸来,解释道,“害她的人是她的贴身侍女莺儿,而之前杀的人正是那莺儿唯一的朋友。”
“她朋友估计是为她而死,她心中有芥蒂,便直接同聂玲珑同归于尽了。”
“……”
愣是发呆了很久很久,聂清颜才回过神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胸中郁闷得很。
过了许久才缓了过来,得知聂玲珑死了的消息,心中却倒也没有侥幸,反而还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聂清颜抬起头,问道,“那她死后可是归于天界?”
江浊冷下眸来,私自闯入凡间扰乱姻缘,污蔑玉君清白强嫁于他浊玉宫,陷害仙子入销魂井,即使回到天界又如何?她背负几重罪名,也应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那些代价,自然是比被下毒害死更要残忍了。
他抬起眼,又恢复往常模样,淡淡道,“自是。”
聂清颜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
“怎么?”江浊挑起眉来,“现在觉得她可怜了?你可别忘了,在天界她推你掉了销魂井,如此大的恩怨,就不计前嫌了?”
并不是。
她忽然想起郁青对她说的话来:郁青说,冤有头债有主,即使她同天界的聂玲珑有着恩怨,但下了凡抹去记忆的聂玲珑却是不知,若无辜的人承担着这份仇恨,岂不是不公平?
她摇摇头,唇角却是微微勾起,“她回到天界,那自是要好好处置了。”
奇了怪了,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她却将天界的和人间的区分开来,名曰冤有头债有主,不也还是讨人嫌么?
对上他略微不满的眼神,聂清颜解释道,“在这人间,她也算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若在她死后我心存侥幸还沾沾自喜,那不就是白眼狼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清颜那样想,他也只好顺从,只道,“到那别哭得太猛,你如今可是怀着孩子,郎中说情绪可不得过分波动。”
摸了摸扁平的小腹,清颜的眸光也柔和了下来,“为了孩子,我会注意些的。”
他们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两个月了。
看到聂戒这般消沉,这种时候也不能将这消息告诉他,只能默默陪着他了。
站得久了,腿有点酸,她看了江浊一眼,他便立马跑了过来,问向聂戒道,“太傅,你坐会吧。”
清颜抚着他的肩,附和道,“是啊爹,如今这种情况,可不能垮了自己。”
他可是聂府的顶梁柱,两个女儿一个嫁人一个死去,他若是垮了,估计聂府也会垮。
聂戒终是妥协地跟着他们走,“好好好,我坐会。”
耳旁还能听见秋生凄惨的哭声,清颜不禁心头一紧,望了眼正堂里穿着丧服嚎啕大哭的秋生,只叹一声。
丧女之痛,的确是难以弥补的。
真是可怜人。
凡间的人自是不知道聂玲珑只是天界下凡,死后便归于天界。只知人这一辈子只能活这一次,若真死了,便是再也见不到了。
就如现实生活中自己的爸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一想到父亲,聂清颜便不禁红了眼,说到底,她其实也是个凡人,没有好几条命,也不会长生不老,出了这小说世界中,她便再也不是聂清颜。
她只是个孤儿。再也见不到父亲的孤儿。
清颜舒了口气,想将心中的哽咽全都吐出,奈何胸中似是堵着几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江浊发现出她的异样,连忙拍了拍她的背,满脸忧虑。
她摆了摆手,轻声地回道,“没事。”
怎么会没事?整张脸惨白成那样,估计刚才是真站得久了。
江浊直接将她抱起,对着聂戒微微颔首,焦急道,“我看清颜吃不消了,我送她先去休息休息。”
聂戒愣了愣,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禁心头一紧,只招呼道,“快快,送清颜进屋里去。”
*
“你别拦我,”聂清颜坐在床上,死都不肯躺下去。
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躺下去了舒服了,爹爹若是倒下了,而我又不在身边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聂戒一人守着聂府,无人照顾他,他又那么大年纪了,情况又特殊,怎么能让她在这舒服躺着而让聂戒一人守着呢?
不行,她得陪他。
江浊抚摸着她的头发,细声安慰她道,“没事,江家人已经看着他了,只要一有异样,便立马将他抬进屋中里去,你就放心吧……”
聂清颜还是不放心,“不行,我还是要去跟着爹。”
江浊整个人将她按在床上不让她跑,手轻轻抚在她的眼角上,耐心帮她擦去眼旁的湿润,说话比刚才还要温柔耐心,“清颜,想想我们的孩子。”
她身子一僵,本以为自己在聂玲珑的葬礼上毫无波澜的,谁知竟让她想起了父亲……
清颜耷拉着头,为了他们的孩子,她终是不能再去,只好妥协地躺下,“行罢,我躺一会儿,若是爹扛不住了再喊我,我去扛。”
江浊轻笑出声,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怎可能还要你去扛?太傅扛不住了,我帮你去扛。”
聂清颜闻言,终是放心地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渐渐疲惫下来,她耷拉着眼皮,软绵绵地应了一句,“好。”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也谢谢有你在我身边。
她向来都是独立惯了的,向来都习惯自己扛自己承受,如今有一个人撑起了她整片的天,而自己只需依仗着他,也压根不用自己扛。
这种感觉,真好。
聂清颜带着笑容进入梦乡,江浊定眼看着她的睡颜,唇角也微微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