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七日星期二上午——

—欧阳树—

现在是术能课，简单点讲、就是“艺术课”了。

说着很高大上，实际上比起用“弓弩刀枪”的体能课，术能课的内容，感觉就不是很“吸引人”了。

术能课好像是走班制、可以先到处体验，然后再选择自己想要学习的方向。

现在就是音乐体验的时候，但是大家看上去没有体能课那样的积极性。

“怎么感觉大家都不太想上这课啊。”我随口而出。

“那是因为艺术课不好上啊。”

听到声音，我转头看去。是我的室友谭启。

“什么意思？”音乐课还能不好上？

我之前初中的时候，老师就是放几首歌唱唱听听罢了，这有什么难的？

“这些外面的贵族和我们的文化不一样，我们现在比较流行的现代歌曲，他们都不太能欣赏。”他解释着。

“他们喜欢的，是像贝多芬、莫扎特那样的经典。不喜欢、或者说不太看得上现在课程上教的流行音乐。所以音乐课这几年都是冷门。”

嗯……感觉可以理解，贵族嘛，喜欢“高雅”的东西很正常。

“这课就没变动过吗？”

“没有，变了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啊？”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要我说、这种大家都不喜欢的课啊，要么改要么删。留在这不折磨人嘛。”

想起一些过去初中上的一些课，我有些不满了。

我还记得那时，好像每隔一阵、就有人来做什么讲座。虽然他们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啊、社长什么的。

但是给我们上的都是什么啊？国际政策、创作技巧……我们才初中、不需要啊。

“总之，课是不会改的。但是没什么人愿意选择音乐课也是事实。天知道怎么办。”

谭启他一副╮(～▽～)╭的表情。

“有没有人想试试的？”

老师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怯弱的女教师，在台上举着手吸引着学生，但是台下一无所动。

这下可尴尬了啊。

“我来吧老师。”突然、苍夜的声音响起，原来他在前面，我都没有发现。

他走上台去，那里有一架普通的黑色钢琴。他坐在上面，有模有样的。

他还会弹钢琴吗？

“那我来试试弹6415吧。”听不懂，是什么术语吗？

台下的同学也开始小声交流。

“6415是，”台上老师开始解释“现代音乐中常用的一串和弦。会弹这个，周同学学过琴吗？”

“嗯，一点点，”把双手放在键盘上“先给可能感兴趣的同学解释一下怎么弹6415。”

随即，周苍夜把6415是什么告诉我们，虽然他说的什么6什么次的我没听太懂，但是看他的手的姿势都没有变，键也只有四个，应该不是什么难的按法。

“那我开始了，不做任何变奏，每个弹两下。”随后的表演，有些颠覆我的认知。

“…夜里做了美丽的噩梦，想清醒的我却抵不过心动，梦里你是无敌的黑洞，我无力抗拒失重…

…可惜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句号，窗外不愿飞的蜂鸟、也在哀悼…

…有天我睡醒发现我的身边没有你，在我的右边是你曾经喜欢的玩具…

…桌上一杯微凉的咖啡和没吃的面点，一屋子无声无息的空间…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Viavia…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荡到现在…”

，，周苍夜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弹着简单的曲调，却唱出了一曲又一曲的流行歌曲的串烧。

我感到嘴有些干涩，这些名曲居然都能这么简单地弹出来吗？

我看着周围，包括我和谭启，只有少数人听出感觉来了，大多数人不明白这些歌曲，只是默默地听着。

神州语、流行歌曲，他们不擅长的两样混在一起，这也难怪，但这可怎么办？

我有种莫名的焦急，大概是文化认同感在作祟吧，我喜欢的希望别人也能喜欢。

而且这简单的旋律囊括这么多精华，我实在是想让他们也懂得。

“我们换种语言看看行不行。”苍夜突然说，随后是外语的主场。

“…Say something，I`m giving up on you，I`ll be the one if you want me to…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I said it`s too late to apologize，it`s too late…

…what would I do without your smart mouth，Drawing me in，and you kicking me out，Got my head spinning，no kidding，I can`t pin you down…

…I will run，Iwill climb，I will soar，I` m undefeated，Jumping out of my skin，pull the chord，Yeah I believe it…

…Well you only need the light，when it`s burning low，Only miss the sun，when it starts to snow，Only know you love her，when you let her go，And you let her go…”

真是令人惊讶……

“我们再换一种。”什么？还能换？这家伙是来炫耀的吗？

“…Zile zile zile zile eu alerg girl，Mile mile mile mile pe maidan，pentru tine tine sa-ti dau un dar dar，Cel mai de pret dar fara nici un ban ban…”

额…这不是一样的吗？……算了我不懂。

但是整个听下来，除了有事速度有变化意外，给我一种，就这？我也行！的会弹钢琴了的错觉。

真就，把那么多的歌曲囊括进来，这…也难怪他们认为我们的歌曲简单啊。

虽然周苍夜唱英文歌的时间更长，或许是想勾起大家的兴趣，但是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其实，6415还可以每个弹四下，但是在这我就不演示了。”周苍夜结束了，正当我以为他就要下来时。

“刚刚的6415，是最简单的弹法，没有任何的难度啊，仅仅有一点点节奏的变化。”他又开始说。

“但是我们知道，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性格和习惯，歌曲也是如此，每一首歌都有他的‘意境’和‘空间感’。

我接下来再弹一遍，虽然加上一点变化，但是核心不变，都是6415，大家可以看看。”

他说的、很简单。

但是当他的手再次放上键盘，演奏出来的，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啊。

感觉就像上奥数课上低了个头捡个笔的功夫，老师不知道讲到什么地方了一样。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近前，只看见他的双手摊开，快把半个键盘都埋在手下，快速准确地弹奏着。

真是入门到放弃在短短十分钟内啊…

其他学生都和我一样，身体前倾，一个个十分认真。

“歌姬的歌好像也可以！”突然人群中有人说。

随即参苍夜他也改变了变奏，应该是在谈那什么“歌姬”的曲子吧。有人在淡淡地跟唱。

“真的！”像是很激动一样轻声低语。

原本苍夜的“个人秀”，现在已经变成了大家的合唱。

而本应不受欢迎的音乐，最后得到了比绘画更多的报名。

课程结束后，许多男男女女围着周苍夜他热情地询问、讨论着。

“受欢迎起来了呀。”我看其中一些女生，脸上一副害羞的样子，这怕不是…对吧。

想到这，我不经嘴角上扬，想着怎么捉弄回他。

“对啊，而且，昨天的体能课也是，”舍亭在我身旁说道：“昨天的体能课他成绩是最好的。”

是吗？我那天睡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成绩。——这家伙厉害呀，不得不服。

他这时已经谢绝了其他同学的一起吃饭的邀请，走了过来，真可惜，明明大可趁这个机会…对吧。哈哈。

“让你们久等了。”

“回来了？小明星？”对我的捉弄，他只是别过头、轻轻一笑，没有回话。

诶！我第一次有说过他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棒！

“理论课、体能课、术能课，还有啥是你不会的？”难得说过一次他，我还沉浸在那种韵味里、乘胜追击。

但他却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奇怪眼神看了我一眼。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厉害。他们也很快会明白的。”

什么意思！？

“比起这些，”周雪插话：“快走吧，我要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