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尔伽美什达成约定，李牧心中的大石头终于算是尘埃落定，要是能早点想到恩奇都这个办法，他也不至于担惊受怕十几天。

不过话说回来，换了还没有真正认识到他价值的时候，李牧如果敢提恩奇都三个字，恐怕吉尔伽美什根本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看着双手抱胸，傲娇地站在那里的吉尔伽美什，李牧眨了眨眼，忽然凑了上去，悄悄地问道：“英雄王殿下，方不方便透露透露，你找到的方法到底是什么，给我也用用呗？”

说实在的，李牧的确没想到吉尔伽美什真的可以找到对抗系统的办法，要是自己能掌握其中秘诀，或许日后与系统反目成仇之时，他还能维持主动。

吉尔伽美什斜斜地瞟了李牧一眼，说道：“你也需要？”

听到这话，李牧顿时侧过头去，说道：“我……当然不需要，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呵呵，”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一笑，他嘴角微翘，说道：“不急，能成为本王的亲信，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

“切！”李牧摆了摆手，一边转过身，一边说道：“跟你没法正常交流。”

虽然李牧嘴上不屑，但能被吉尔伽美什承认是亲信，就表明二者的关系有了一定的缓和，至少不再是当初见面就要你死我活的样子了。

想来也是，能为传说中乌鲁克的英雄王办事，而且还是关于恩奇都的任务，被说成亲信也毫不为过，毕竟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既然没有了吉尔伽美什的后顾之忧，李牧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克拉克与梅兹墨的身上。

在李牧与吉尔伽美什的谈话之余，梅兹墨对克拉克的精神控制解除似乎也有了可观的进展，至少，克拉克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疯狂的迹象，取而代之的，是艰苦的挣扎。

而梅兹墨这边，作为进展的代价，他的额头之上，冷汗密布，他的身躯之下，颤抖不已。

显然，即便是注射了五号化合物，但以凡人之体，间接对抗神秘的第三者外力的主人，也属实不易。

时光慢慢流逝，转瞬间，半个小时过去。

此时此刻，梅兹墨身躯的颤抖愈加剧烈，他按在克拉克太阳穴的手似乎已经快要抓不住了。

而反观克拉克，他神色中的挣扎减轻了许多，就连从一开始便紧绷的四肢也缓和了不少，被扯的笔直的天之锁终于是得以放松下来。

渐渐，一个小时眼看就要到来，刹那间，梅兹墨的双目骤然开阖，他身形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最后无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牧赶忙上前，蹲下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梅兹墨？”

如今的梅兹墨，可以说已经是彻底虚脱了，他满脸煞白，气喘吁吁，身躯四肢不住地抖动，就像是刚从冰窟中走出来的一般。

梅兹墨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李牧，许久才吐出几个字来：“应……应该……应该是成了。”

闻言，李牧惊喜地眼前一亮，可就在他起身准备去查看克拉克时，梅兹墨却是猛地拉住了他。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气，李牧甚至都怀疑梅兹墨的状态是不是装的，可当其听到后者接下来说的话，他立马便是释然了。

梅兹墨似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说道：“你……你要遵守约定……我……我的女儿还……”

李牧温和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递到了梅兹墨的手中，起身离去。

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相册，梅兹墨由衷地笑了，在相册中，有他女儿与约翰菲力他们一起郊游，一起玩耍，一起唱歌跳舞的照片和视频。

梅兹墨今天才知道，原来李牧从来就没想过要去伤害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女孩，伤害他的女儿。

安抚好梅兹墨，李牧突然意识到，情感的作用。

在楚轩的指导中，情感几乎永远都是会破坏计划的负面因素，而习惯遵从楚轩的李牧，不知不觉也渐渐学会了在计划中摒弃情感，可现在，他想通了。

友情，可以让一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吉尔伽美什放下身段，与李牧达成交易。

亲情，可以让贪生怕死，胆小怯懦的梅兹墨鼓起勇气，主动面对李牧。

情感，或许有的时候的确会成为累赘，但有的时候，它也能成为了一种激励，一种力量。

走到克拉克的身前，李牧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喊道：“克拉克，是你吗，克拉克？”

在李牧的呼唤下，被天之锁五花大绑的克拉克眼皮颤动，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而在他的目光之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血色与疯狂。

梅兹墨真的成功了！

不过，算起来还是因为位面意志的监视，第三者外力不得不放弃对克拉克的远程操纵，被迫改为精神控制，而在克拉克的极力反抗下，精神控制又变得混乱了起来。

再加上五号化合物的增强，他们才能侥幸解除精神控制。

但归根究底，李牧还是应该感谢梅兹墨，至少这次，他是尽心尽力了。

“我……我……”克拉克眉头紧皱，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记得，你……你好像叫李牧。”

“对！”李牧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我是叫李牧，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克拉克闭了闭眼，突然说道：“克拉克，我是克拉克-肯特，我是……超人！”

陡然间，克拉克身上的气势猛地爆发，天之锁被扯得“叮咣”作响。

“吉尔伽美什！”李牧转头吼道：“解除天之锁！”

吉尔伽美什抬手一挥，天之锁顿时化作金色的星光消散，而挣脱束缚的克拉克，就像鱼儿入了水，雄鹰上了天，一瞬之间，他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之上，一道身影傲然挺立，阳光洒在他的背上，如同圣光洗礼，他是克拉克-肯特，他是……

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