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耀原本是想跟老婆享受一个难得的二人时光，没想到刚来到酒店就遇见了这两个人。

入座以后，因为是预先订好的饭菜，倒是也很快就上了，两个人都默默的吃着，看上去都很饿了似的。

只不过吃的速度都不快，沉默了一会儿，苏韵忍不住先开口，“你觉不觉得，方才那个于大小姐很奇怪？”

“你也感觉到了？”抬头看向她，司耀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的敏锐度是很高的，如果自己都发现了，那她发现一点都不奇怪，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于大小姐，为什么跟上次看见的，不太一样？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在他这里得到了肯定以后，苏韵点了点头。

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她跟于奚若不是很熟，也就是打过那么几个照面，可是现在连司耀都这么说了，那是真的不一样。

“她身上没有上一次那种威胁的气质了。”沉吟了下，苏韵接着说，“也不是因为偷袭，你知道的，习武之人的身上，都有一股气，我形容不上来，但是能感觉的出来，就是她身上，好像那股气息荡然无存了。”

“有这个感觉。”点了点头，司耀很认同。

习武之人身上的确是有一种功力气息，不管自己再怎么收敛，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而且方才她根本不像在刻意收敛，是根本就没有的样子。

“方才你靠近的时候，她好像还有点害怕，这可一点儿都不像她。”

传说中的于奚若可是非常的嚣张飞扬，但方才那个人就算是冷着脸，似乎也只是一张表皮，骨子里的畏惧还是看得出来的。

刚开始，司耀也以为是不是因为她被自己打伤了，所以有所畏惧，但不应该啊，怎么看着都不太像。

“是不是，于大小姐还有个双生姐妹？”想了想，苏韵提出怀疑，“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司耀心里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是很快他就摇头否定了，“不可能！”

“于家虽说隐居避世多年，但也不是完全脱离跟社会的联系的，于家从来没听说有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只有一个大小姐。于家夫妇更是把这个宝贝女儿当命一样疼着，什么都交给她，去哪里也都带着她。听说小时候差点被绑架了，就更是宝贝，一直待在岛上，到成年了，于奚若的武功也练得出类拔萃了，才让她离开。”

关于消息这一方面，司家还是很灵通的，想要探听消息并不难。

“如果有双生姐妹，那早就知道了，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摇了摇头，他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过，这世上倒是不缺一种病症。”

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向苏韵。

果然，苏韵马上就能意会他的意思，“你是说，精神分裂？”

点了点头，他继续道，“有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分裂的时候可能会变得残暴凶狠，一个柔弱容易被人欺负的人，也有可能分裂出一个强悍又有力量的人格来保护自己。你说于奚若，像不像这个类型？”

喝了一口橙汁，苏韵很认真的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又不熟！”接着，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双肘撑在桌面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你跟这个于大小姐的交集可比我多多了，那你觉得，她是哪种类型呢？”

说完，还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司耀：“……”

这是，吃醋了？

不过看她含笑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故意在逗自己，哪里是真吃醋的样子。

耐心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把切的大小合适的肉叉起来送到她的唇边，他说，“她是哪种类型都跟我没关系，不过我知道，要是现在不把你喂饱了，等会儿回去的路上你就会饿的哇哇叫！”

“你这是在说我食量大？”斜睨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张嘴吃掉了那块肉。

鲜嫩多汁，入口醇香，味道刚刚好。

“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多吃一点。”他笑眯眯的说。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无比的温馨。

只是苏韵忍不住还是有点担忧，“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于大小姐真的是你说的这种情况，那就麻烦了。”

“嗯？”

“她如果真的是人格分裂，那也就是说，有时候她做的事情，另一个人格并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面对的是她哪一个人格。就比如她袭击我那次，应该不会是这次的人格。可那个人格什么时候出现，又会做些什么，这都是不可控的。”

一个不可控的人，一个甚至随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那的确是很可怕的。

司耀默了默，又面色释然许多，“不管她是什么人格，是什么情况，我保证，她都不会再伤害到你！”

心里是很感动的，苏韵嘴上要说，“说的我好像需要人保护的娇娃娃一样，别忘了，我可是会武功的！”

举了举自己的手，示意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是是是，你不需要保护，需要保护的是我。所以，我们要随时保持联系，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联系，好吗？”前面的话是开玩笑，后面的就是认真了。

他满眼的关心是掩饰不住的，苏韵自然也知道，他是为了她，微微一笑，“好，我答应你！”

不再去想关于于奚若的事，她是人格分裂也好，不是也好，只要不伤害到他们，跟他们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更何况，他们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

于家。

车子缓缓开了进来，整栋屋子只有大厅的灯是亮着的，还是黄色的壁灯，看上去光线有点昏暗，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显得更加的诡异。

于奚禾下了车，跟着阿呆走进大厅。

客厅里的人很少，除了一个从岛上跟过来的佣人，就只有于奚若一个人，她坐在那里，手里夹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并没有点燃。

她不抽烟，但常常会备上一包，偶尔点燃，看着香烟在手中一点点燃烧殆尽，烟灰散落一地。

“姐……”抿了下干涩的唇，于奚禾刚要开口，就听到一声呵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