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同时又觉得这样未尝不好，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古青已经娶妻，又不喜欢卫无殇，单卫无殇一头，也持续不了多久。日后回到长安，见了如云的美女，应该就能忘掉这段痛了吧？

所以，他也不去劝，由着卫无殇自己调节。

卫英不大清楚这里头的纠葛，先前也只是听刘璜说了点蛛丝马迹，加上卫无殇一直是个闷葫芦性子，他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吃过午饭，就留卫无殇在帅帐里说话。

“你的伤势如何了？”沉吟有顷，卫英方才开口问。

“回大将军的话，无碍！”卫无殇身姿笔挺，一板一眼地回道。

卫英身子往前探了探，微微一笑，“这里只有咱爷俩，不必拘礼！”

“回大将军，礼不可废！”卫无殇依然坚持。

“你这孩子，好吧。”卫英无奈地叹一口气，又道，“上次的事，调查得如何了？”

卫无殇明白他的意思，微一颔首，才轻声答道，“正在暗中调查……”

“这种叛徒，越早些揪出来越好，免得后患无穷！”

“大将军说的是！”

卫英松了一口气，话锋一转，“你明白就好。这次搬师回朝，陛下估摸着会给你赐婚，你可莫要辜负了陛下！”

卫无殇眸光一闪，不置可否。

凯旋而归的将军，加官晋爵，赐宅赐婚，本就在常理之中，何况他正当年少，陛下自然要成人之美。

只是，他的心，怎么像是有把钝钝的刀子在割一样呢？

卫英见他无语，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呢，就劝慰，“你也别想太多，安心成个家才是，这样你母亲也能放心！不管陛下赐的是长乐公主，还是……，我都没意见！”

卫无殇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人是谁，不过他依然没什么表示。

这两个京中的贵女，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至于是谁，重要吗？

帅帐内，甥舅两人静默无言，卫英只好摆手让这位沉默寡言的外甥出去了。

卫无殇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木板支起的床上，瞪着眼睛望着发黄的帐篷顶，思绪如同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四处漂浮。

也许，他这辈子就该做个循规蹈矩的人，娶妻生子，建功立业吧？只是这样的人生，味同嚼蜡，让他怎能接受？

可是，只要古青过得好，他这一辈子如何度过，就不重要了。

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胸口发闷，止不住起身出了营帐，翻身骑上雪风，一溜烟出了军营。

同仁馆内，古青吩咐两个伙计把前厅收拾一番，又把各类药材归类摆放整齐，这才坐在门前，等着病人上门。

虽说有了些银钱，但她不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喜欢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不过等了半日，也没见人上门。倒是看见好几个古里坊的伙计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也许是看热闹的。

古青如是想着，也没理会。

炎炎夏日午后，古青有些困乏，索性叫伙计搬了张躺椅放在门口，一边吹着过堂风，一边打着盹。

好梦正酣，忽听门口一声骏马长嘶，吓得古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