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似乎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只感到脑袋里天旋地转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在原地稍微停顿了几秒钟，然后目光呆滞地朝楼前走去。

李恬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尸体袋中，看不出有什么致命的伤口，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她的父母被两名警察拦在警戒线外面，撕心裂肺地痛哭着。

姚成很快就来到了警戒线的边缘，可他好似没看到一般，继续呆呆地朝前走去。

一名年轻的警员注意到了他，伸手想把他拦住：

“这位先生，请配合我们工作，前面是案发现场，你不可以进去的。”

姚成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把他的手推到一边。其他几个警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情况，做出了戒备的表情，手伸向了腰间。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按住了几个警察的手，然后跑到了姚成面前，拦住了他：

“姚成，你发什么疯，自己上学时候学的东西都忘了吗！”

姚成的眼睛这才恢复了一丝神采，他定神看了看眼前，正是陆华拦住了自己。

见姚成并没有回答，陆华仔细观察着姚成，这才注意到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因为愤怒还有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死的那个女孩你认识？”陆华试探着问，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过来得时候那个女孩子有跟姚成打招呼。

看到姚成轻轻点了点头，但是却继续打算向前走去，陆华连忙抱住他，把他推出了警戒范围。

“姚成，你冷静一点，我们都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可是你自己以前也是学过这些知识的，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现在再生气，再痛苦只会让那些杀人的变态觉得开心。”

看到姚成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陆华也是放开了他，继续劝道：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找到真凶，这才是对这些无辜死去的人最好的交代。你现在应该好好配合我们调查，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早日破案。”

姚成的目光牢牢盯着前方地上的尸体，用机械的声音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陆华被弄得楞了一下，但是看到姚成随后看向自己时不容拒绝的眼神，叹了口气：“和之前一样，还是摔死的。只是这一次看起来应该是从4楼左右的高度摔下来的，如果不是正好摔到了后脑，可能人还不至于当场死亡。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死者手里一直拿着两个东西，一个是一个礼物盒，其他同事正在做表面的痕迹鉴定，还没有打开看，还有一个是一个纸做的指环，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已经有点变形了。而且根据楼门口的监控来看，死者好像就是因为去捡这个东西才走进电梯的......”

看到姚成变得惨白的脸色，陆华及时住了口，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姚成的拳头用力地攥在了一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发白：“那是我给她的。”

陆华听了以后也明白了过来，站在一旁拍了拍姚成的肩膀。

姚成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单元门前方的电梯，两只眼睛中几乎要冒出火来。过了一会儿，他的眼光扫过了周围吵吵闹闹的人群，整个人突然变得平静了下来，他悄悄地穿过了人群，朝楼上走去。

父亲和母亲应该已经去了楼下，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姚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

姚成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以往的很多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闪，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有人死去，但这次死掉的人不是那种自己毫不关心的。他反复地问着自己，如果昨天晚上自己赶回来了，是不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如果自己昨天没有去调查这件事，而是老老实实地守在这边......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现在他所要面对的是李恬已经死去这一个残酷的事实。

不知道多少个小时过去了，姚成只知道母亲和父亲都已经回来，并且几次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但最终还是没有敲响自己的房门。

外面似乎传来了母亲和人说话的声音，几分钟过去之后，母亲的脚步声再次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这次母亲没有再犹豫，敲响了他的房门：

“你醒着吗？”母亲的声音里面透露着悲伤与疲惫。

姚成没有吭声，可门外的母亲却并没有放弃，仍然敲着房门：

“李叔叔他们来了，他们有些事情想找你。”

一阵沉默过后，房间的门打开了，姚成走了出来。

在黑暗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客厅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些晃眼，等到适应过来，他看到李恬的父亲和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李恬的母亲仍在不停抹着眼泪，她的父亲看到姚成走了出来则是站了起来，拿起了一个圆形的金属盒子交到了姚成的手中。

“我们今天在她房间收拾东西，找到了这个，我们觉得还是交给你比较好，如果恬恬知道应该也希望我们这么做吧。”

盒子的盖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姚成”两个字，看来应该是很多年前写上去的了，姚成颤抖着打开了盒盖，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玻璃珠，纸做的皇冠，自己掰下来送给她的半块橡皮。

“你送她的这些.....东西......，她一直都......呜......留着，平时也......也不让我们碰。”李恬的母亲边哭边说。

“还有这个，警察调查完以后给我们的，我寻思着恬恬她也希望你能看到吧。你这几天回来，她在家里笑得比这几年加起来还要多。她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叔也不说别的了，后天去送她最后一程吧。”李恬的父亲又拿出了一个音乐盒和一封信，交到了姚成手中。

深夜姚成的房间里，他摸着盒子里一件件的东西，心里百感交集。

房间外面父亲母亲早已经睡下，姚成看了看手机，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了，他把音乐盒和信放到了盒子中，盖上盖子，悄悄地走出了房门，来到了楼下的电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