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士子之首

刘备脑海中，疯狂脑补。

当初，袁绍在虎牢关，脸面无光，愤而逃回冀州，按理应该找刘备出气才对。

此时，袁绍率大军攻打平原郡城，这才符合刘备的脑回路，而不是将袁绍军全拉往幽州。

难道袁绍是想另起炉灶？

弃冀州，取幽州？

感觉袁绍没那般傻呀。

只要脑子没让驴踢过，或者夹过门，袁绍不至于走出这种昏招、臭棋。

楚苏一听，倒是比刘备能猜测出更多内情，隐隐想到了其中缘故。

冀州大多郡城已落入袁绍的手中，而袁绍虽恼刘备，但刘备羽翼未丰，在袁绍眼里，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

早晚都能收拾。

袁绍所谋甚大，大军往幽州进军，恐怕有取幽州之心。

其实，想想也是，董卓是被扳倒了，可董卓封的冀州刺史，乃是韩馥，而非袁绍。

袁绍先是自领为冀州刺史，又和愿意追随袁绍的韩馥撞了官职，只得重新自领为冀州州牧。

但一州不能有二主，袁绍急须夺下另一个州郡，壮大势力，同时有更多的官职好安排韩馥等人。

冀州附近，唯有幽州最为适合。

袁绍并非没想过兖州，可张邈这名士，袁绍暂时还没找到借口，好兴兵讨伐。

“嘿，玄德，莫管他人屋上雪，自扫门前昨夜霜。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袁绍此人，器量不大，成不了大事。袁绍真要挥兵来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不惧他袁绍。”

“至于袁绍军调往幽州，恐有一战，无非是想染指幽州而已。此时，幽州之主，名义上乃汉室宗正刘虞刘伯安，但幽州一半掌握在你的同窗公孙瓒公孙伯圭的手上。这两人，一个年老无能，一个有辽东公孙一族的血脉，视如外族，袁绍再傻，手下人眼睛也敞亮，会唤袁绍发兵取之。”

楚苏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袁绍、刘虞和公孙瓒三人的大战在即，是带兵偷偷去掺和一脚呢，还是趁着袁绍的心思没在冀州，赶紧挖断袁绍的老根，将冀州各郡城尽数吞下，化为己有。

刘备一听，头疼不已。

楚苏说的三人，都是一方大佬，不好得罪呀。

四世三公的袁氏庶长子，袁绍袁本初，刘备已经得罪透了，想讨好也没门，几乎是死敌了。

另外二人，刘虞刘伯安，刘备也有所耳闻，听说刘虞是主动请旨出的皇宫，来接替刘焉掌管幽州的。

当初幽州时有外族犯边，刘虞在洛阳又斗不过十常侍张让等人，怒而出走，还放言出去，有计策可定幽州不乱，镇外族马蹄扬边。

剩下的公孙瓒，刘备更是直叹了一口气，这昔日的同窗公孙瓒公孙伯圭最令刘备头疼。

刘备和公孙瓒两人，谈不上是好友，相反是两个异端。

刘备脾气温和，仁德为上，而公孙瓒脾气乖戾，从来不讲理，只看手中长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以前在涿郡，求学于卢植之时，刘备就差点和公孙瓒因口角不和，斗起来，现在嘛，真要领兵相见，恐怕一场恶战难免。

要说刘备和公孙瓒的话，也有相似之处，就是两人都不入卢植的慧眼，双双被拒在卢植的学堂之外，只能倚窗偷听，然后对外吹嘘是卢植的门生。

当然，现在刘备不提这一茬了，自然也不当公孙瓒是同窗之友。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刘伯安乃汉室宗正，备见之，亦得听从号令，礼让三分，而公孙伯圭性子刚烈，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现在袁本初又纵兵乱我幽州，备实是头疼不已，脑乱成麻，还请先生教我。”

刘备的大局观还行，但看不了太远，坐在乐陵郡城内，又不是行军打仗，也指望不了郭嘉等人，唯有靠楚苏这条锦鲤，指点迷津，以免慢人一步，错失涿郡，节外生枝。

楚苏其实也没想好，很多时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正要甩担子，让刘备自个想去，嘴里的话尚未出口，却是有人自门外而入。

来的正是戏志才和荀攸。

“拜见主公！”

“志才，公达，快快入座。刚与先生、奉孝等人，再在议事，有你俩加入，备这心安稳多了。”

刘备招呼戏志才和荀攸坐下，吩咐亲兵给两人倒酒，内心急得要死，表面却气定游闲，不急着发问。

风尘仆仆的戏志才赶紧喝起酒来，不顾刘备满眼的期盼，倒是荀攸只喝了一口，就放下酒杯，拱手施礼，说道：

“主公，得奉孝、志才相助，属下探得袁绍军发兵幽州，乃是为了讨伐刘虞，不过刘虞军得外族相助，现正在盘踞涿郡等地，袁绍军此去，应是先到代郡、范阳郡，与公孙瓒军相遇，是否直起刀兵，尚未可知。”

不愧是谋主。

这眼力见，完全符合颖川荀氏，士子之首的风范尽显无遗。

荀攸派了不少细作，总算是混到了袁绍军的动静，得知了袁绍的动机和目标，以及大军行进的路线。

最难得的是荀攸不抢功，开口就先替郭嘉、戏志才表功。

刘备咧嘴一笑，荀攸荀公达，这人才用着顺手，不枉当初在洛阳时，跑去牢里捞人，救出荀攸出来。

颖川士子，不容小觑。

楚苏说荀彧有王佐之才，结果荀彧跑到曹操那儿去了，刘备还可惜了许久，直到收了荀攸，内心总算平衡了些。

“好！公达，料敌先机，有公达刚才的线索，我军游刃有余也。先生，袁绍拥立天子，自领从龙之功，现在又讨伐刘虞，料想是刘虞刚正不阿，不认天子正统，或者是有自立之心，我等是否率兵前往幽州？”

刘备很迷茫，除了袁绍和公孙瓒，要不要带着兵马去支援刘虞呢，人家刘虞好歹是汉室宗正，在汉室刘氏里，说话有份量，得刘虞一句好评，刘备可以少奋斗三五年。

当然，不帮也行，权当不知道就好了。

汉灵帝刘桓生有二子，嫡长子弘农王刘辩和庶次子陈留王刘协，董卓乱政时，拥立的是弟弟刘协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