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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胭脂锦

作者:慢慢慢慢羊 | 分类:古言 | 字数:35.9万

九十六章

书名:重生之胭脂锦 作者:慢慢慢慢羊 字数:4086 更新时间:2024-11-17 02:47:11

林可安没说话,双手垂了下去,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陆云峥又叹了口气,不死心道:“沅沅,你明知我打拼下的一切明明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守护你,并非是为了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不要让我本末倒置好吗?若是这一切的雨露风光都没有你与我共享,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你都不知道,我一直看你默默承受所有时,心里有多难受。”陆云峥说着时一直小心注意着她的神色,每一个表情动作都不放过,他看了她十几年了,熟悉到比她自己都了解她,她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云峥看出了她面上的犹豫之色,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温声劝慰道:“你还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吗?沅沅,三年已过,不止你,我也成长了不少,三年前老师的那番话我都记在心里,警钟在前,我这样的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又怎么会不及早为自己打算,任由这把利剑一直悬在自己头顶呢?我现下并非是太子可有可、随时可以舍弃的无对付敌方的利刃了,而是同太子殿下一同执剑不可或缺的心腹之人,太子没了我,便是自断臂膀,元气大伤,他不敢轻易于我动手的,而且将来太子登基,这天下,要分我一半。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你也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我现在有难,你会忍心明哲保身,隔岸观火吗?”

林可安心底微微动容,显然是被他这番话打动了,不过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千万不能冲动,她低头沉思了许久,身型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终于再次抬起头来时,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像是想通了什么大难题,与自己和解了一般,“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二哥帮忙。”

陆云峥终于松了口气,果然,她最心软了,自己几番示弱,终于让她放下了顾虑,他欣慰道:“什么事?”

“五日后,皇家宴会上······”

林可安还是没能赶回去同他们一起吃晚饭,原因是陆云峥可能是太开心了,拉着她不许走,直到吃过东西后,才依依不舍放了她回去。

陆云峥亲自将她送到了驿馆外,又拢着她的斗篷亲了好一阵儿才撒开手,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林可安满心欢喜,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正要推门进去,身后忽然有人轻声唤她,“可安。”

林可安狐疑着回过头,发现是泛阳缓步向她走来,月光映照之下,显得眉目越发温和,语气也温柔的如不像话,“出去了那么久,没事吧?”

林可安满脸笑意点点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我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有人敢在京都当街动手行凶?”许是被欢喜冲昏了头,林可安半点没注意到泛阳语气中隐藏的淡淡失落。

“用过晚膳了吗?你饿不饿?”

“已经这么晚了,我自然用过了。你还没用过吗?”

“好。”今晚的风比较大,将她的风帽吹得有些歪,泛阳伸手为她扶正,才温柔道:“这么晚了,自然也用过了,好了,你今日劳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在林可安没入房门之后,泛阳盯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移开眼,直到一片乌云吹过,遮住了半个月亮,庭院一下子暗下去了不少,泛阳这才神色黯淡地离开。

一转身恰好看见阿冬在不远处立着,苦着一张脸,看起来比他这个情场失意的人还要伤心,泛阳迈步过去,故作语气轻快问道:“在这杵着做什么,可安回来了,去服侍她吧。”

阿冬不知怎么了,满脸愧疚,几乎都快要哭出来,满脸纠结还是说出了口:“泛阳,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心里有什么话都藏不住,你与陆大人于我来说都很重要,你们两人谁受伤害我都很难受,更逞论你们于小姐来说了,可是小姐只有一个,很明显她心中只有陆大人,所以泛阳,很抱歉,小姐和陆大人在一起了才会真正开心,我更支持陆大人。作为朋友来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越陷越深,早日想开的好。”顿了一下又转了话题,“厨房里又将饭菜热了一遍,你忙碌了一下午,快去用膳吧。”

泛阳面上的假笑也垮了下去,原本朝气挺拔的青年,此刻如同老了十岁一般,憔悴又颓废,“阿冬,你不必难过,其实我心中也是什么都知晓的,我原本也想过干脆放手,帮她寻找自己渴望的幸福,可是阿冬,我,放不下也不甘心,不到最后一刻,我还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为可安做了这么多,并非一无所图,我总是抱有一丝侥幸,想着或许有一天,她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会骤然回头,会发现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将她照顾的好好的,她甚至会因为感动,因为感激而选择了我,那也是我梦寐所求的了。哪怕直到最后,她都不曾回头,至少,现在能在她身边多待一日,我便会多开心一日。”

“可是,泛阳,这样对你好不公平。”

“无妨,至少我还能有机会去为自己争上一争,便是最后没能如愿,至少也没了遗憾了,以后也会更容易放下。”泛阳拍了拍阿冬的肩膀,“我说你这傻丫头,这本是我们三个的爱恨情仇,你在一旁干着什么急呀,看把自己折腾的,整天哭丧个脸,生生把这副比我还强壮的身子急的越来越弱了。我说你呀,就踏踏实实站在一旁看戏的好,感情这种事,你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要好好服侍可安便是了,莫要成日里胡思乱想的,自己吓唬自己。”泛阳说着,故作轻松地揉了揉肚子,“别说,经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是饿了,我先回去吃点东西,你去服侍可安吧。”

泛阳为了开导她,将自己伤疤又狠狠解了一遍,满身满心都疼,多说一句话便觉得心如刀绞,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了,不待阿冬再说话,便向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去用晚膳了,旋即大步离开。

阿冬抚了抚心口,觉得心里闷闷的,对这个青年满是心疼,不料她一转身,便见一女子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满脸兴奋,吓得心头一跳,伤感的气氛霎时无影无踪。

望月珑抱臂靠在墙上,右腿半曲,左腿交叠,听得滋滋有味,眼见被人发现了自己偷听墙角的宵小行为,半点没觉得不对,不仅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直起身子,笑的一脸洋洋得意,“小丫头,没想到黄雀在后吧,啧啧啧,不得不说这晋帝可真是痴情,听得我都快感动了,好了好了,我戏也听完了,你回去吧,我找你们家殿下有要事商谈,不需要人伺候。”

阿冬被她这反应气得脑门疼,但是想到这是自家小姐请回来的贵客,不好怠慢了,只能强忍住怒火不说话,抱拳一举便算行过礼了,便气冲冲离开了。

望月珑看戏看的颇为欢快,丝毫不介意她的失礼,反而张扬着爽朗的笑声,推门进了林可安的房间。

林可安已经退了妆,散了头发,换好了寝衣,正准备去沐浴,被望月珑这突如其来的无礼动作吓了个半死,默默拎了一件披风搭在自己身上,才走上前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大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

望月珑笑的一脸贼兮兮的,帮她将前面的头发拢到后面,如玉的小脸没了半分遮挡,在幽幽烛光之下,显得美人如宛如仙女坠尘,连她这个女子都快看痴了,忍不住用爪子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果真光滑如玉。

林可安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心里发毛,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将自己的披风又裹紧了些,“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该不会是自己试毒了,神志不清了吧?”

望月珑单手撑着下巴,一脸痴迷道:“可安,这般仔细看你,你可真好看。”

嗯?这孩子怎么了?

“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没什么,就是知道了,原来还有一个陆大人,该不会是叫陆云峥的那位陆大人吧?哈哈哈。”

望月珑笑了一阵,看林可安的脸色都白了,才收了声,不再打趣她了,“好了好了,我来找你说些正事,五日后进宫的事宜。你可有何计划?”

林可安知道望月珑是何等看中这件事的,也正了脸色,郑重道:“那日想必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后娘娘的晚宴上,而我与月妃娘娘商议好了,这些时日,她便一直称病不能出殿门,一直拖到五日后,那晚你们便易容成我的丫鬟侍卫,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我会佯装酒醉回驿馆,我们再暗中潜入月妃娘娘的宫殿。”

望月珑若有所思点点头,“可安,那我阿姐,可有什么话要叮嘱我,我这样一路奔波而来,她就一点都不挂念我吗?”

那还真没有,不仅没有半点叮嘱,现在还半点都不想见你。

不过看她这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样子,林可安不忍心打击他脆弱的小心灵,在心里编了编词,半真半假说道:“时间不多,所以娘娘说的正是比较多,并未说什么别的话。”

望月珑另一只手在桌子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认真思考着她说的每一个字,鉴别话的真假,又问道:“可安,晋帝说,是我阿姐特地示意你进宫的,她为何突然寻你?难道仅仅只是与你商议嫁祸楚长宁的事吗?你说你因为楚长宁的事,与皇后生了嫌隙,按理说,前几日绝对不会是你进宫的好时机,我阿姐不像是会这样不顾大局的人啊?”

闻言,林可安精神一震,才明白过来,这丫头这是过来套自己话的,显然是今日自己掩饰的不好,被她瞧出了什么马脚,她生疑了,立马警觉了起来,脱口而出的话又给转回去,仔细斟酌了一圈,才慎重道:“许是知道你快来了,时间紧迫,要及早做打算,早些准备,虽然冒险了些,但最有效用不是吗?”

望月珑抿了抿唇,两道眉毛皱到了一起,手在桌子上敲的越来越快,显然是没有被她这套说辞说通,半晌,才摇了摇头,“不会,我阿姐什么性子,我清楚的很,她从来心细的很,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明明可以等我们过来,与我们商议出一个更周全的计划,再来与你好生商讨,再不济,也会让你避过那段风头,比如几日后我们一起见面,那时也好,那样行事,的确有悖于她寻常的样子。”

林可安在心中计划了一套说辞,正斟酌着开口,望月珑两只胳膊架在桌子上,上身前倾,目光凌厉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可安,我这人性子直,自小恩怨分明,你性子和我的脾性,我拿你当朋友,但是你可莫要骗我,尤其是关于我的家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和我说实话,否则,以后若是给我发现了你骗我、算计我,那可别怪我不留情分。”

望月珑目光如炬,眼中似有火光蹦出,顺着林可安的双眸传播,直直传至心口,烧地一阵阵心疼。林可安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僵在原地,宛如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她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掩下心慌,暗道,这便是一国帝姬的风度气场吗。

“月珑,我为何要瞒你,我又能满你什么,你好端端接月妃娘娘离开,又妨碍到了我什么,我只是想着与你相识一场,顺手帮你一下是了。再说月妃娘娘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自有自己的心思打算,她不过是想用这件事,再为你们苗国争取些利益罢了,你们三年未见,又怎么知道她的行事作风不会改变呢?你心中若有疑问,几日后亲自当面问她便是了,又何必在我这里来回试探,还言语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