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带来了夜色中的杀机，营地之前，两支全副武装的骑兵正凝神戒备着敌人的到来。

坐在马背上，苏九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扭头问另一边的马志飞：“马将军，你觉得这批僚人来这里是想要干些什么？”

马志飞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说：“苏将军，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过看他们这副样子显然是来者不善，不过苏将军放心，本将一定会护使节团周全，这批僚兵就交给我们了。”

对于马志飞这种主动承包敌人的举动苏九是大为赞赏，笑道：“那就多谢马将军了，不过希望马将军能多抓几个活口，我想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马志飞点点头，说：“这是当然，我对于这一点也很好奇，到时候苏将军可愿和我一同审问抓到的俘虏？”

苏九自然是点头答应，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孙杰说：“待会儿派人趁乱去抓几个僚兵，不用带回来，带去找个地方审问一下，把审问的结果带回来就是。”

“是！”孙杰应了一声就准备去挑人。

苏九又叫住他：“等一下，让段瓒带人去，这货知道什么人才是重要人物，让他机灵点，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抓到，自己反被弄得伤痕累累。”

没过多久，随着斥候的回报，一支僚人军队也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这支军队主要以步兵为主，人数差不多在两千左右，这样一支军队究竟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才敢来招惹自己，要知道这边的玄甲军加上马志飞的麾下足足有着三千骑兵，不说兵种碾压，单说人数也是碾压对面啊，如果说这些僚人的目标真是使节团，要么就是他们有什么阴谋，要么这些人就是来送死的，而苏九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哪有人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愿意往前冲。

可这些僚人到底有什么阴谋呢？苏九很是疑惑，因为这支僚人的军队已经一言不发地向着这边冲了过来，而马志飞也已经带着人迎了上去。卧槽，你们这是一言不合就开大的模式啊，哦不对，你们连一言都没有。而这边，段瓒也领着几个人摸了过去，准备顺手牵羊地抓走几个僚兵。

至于这场战争么，苏九觉得除了衬托出僚人主帅是个傻子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妈的，是哪本书教你用步兵和骑兵进行互相冲锋的？难道你们真的是来送死的？

看着这场近乎是屠戮的战争，看着不断倒下的僚人士兵，苏九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骂他们愚蠢，还是为他们感到悲哀，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这阵微风之中。

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马志飞就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这场战争是他这些年来打过的仗中最轻松的一场，这些僚人就像是来送死的一样，也不反抗，就往刀枪上撞，一场战争下来，他麾下的士兵连受伤的都没几个。唯一令人不满意的就是就是没抓到俘虏，不过这倒是小事，反正马志飞其实也不怎么想知道这些僚人的来意，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这些僚人的头能为自己带来怎样的赏赐。

不过该有的表示还是要表示一下的，马志飞对着苏九表达了一下他没有抓到俘虏的歉意，苏九也不在意，反正本来也就没指望他，段瓒他们已经抓走好几个人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很快就会到手。

所以苏九只是淡淡地说：“马将军不必道歉，没抓到就没抓到吧，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如今马将军和诸位将士厮杀一场，想必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马志飞笑道：“苏将军说的是，等他们打扫完战场我就去好好地睡一觉。”

确实，如果这些尸体不赶紧处理掉，就很有可能会爆发瘟疫，所以马志飞也不敢怠慢，战争一结束就让士兵们赶紧清理战场，至于尸体么，堆在一起烧掉就可以了。

浓烟滚滚，似是夹杂着死去的僚人士兵无尽的怨气，宛若一条黑龙直冲云霄，苏九没有继续观望下去，就带着玄甲军回了营地，留下马志飞在那里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战果。

回到营地，李公掩似乎还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着谈殿，苏九无奈地摇了摇头，得，自己的营帐暂时是回不去了，就走到篝火便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等着段瓒回来向自己汇报他审问的结果。

过了许久，段瓒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苏九旁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盯着篝火，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那么吸引他。

苏九等了好一会儿，见段瓒依旧是一声不吭，就说：“说说吧，审问出什么来了？”

段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说：“他们是来送死的！”

苏九挑了挑眉，说：“这看都看得出来，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段瓒紧紧地握了握拳，然后说：“他们是那个谈殿的手下，僚人现在的掌权者担心他们会叛乱就想干掉他们，但又不愿背上屠戮同族的骂名，所以就相出这么个办法。”

苏九疑惑地问：“那他们怎么不去高州城找冯盎，偏偏要跑来找我们。”

段瓒说：“他们去了，但冯盎把城门一关就是不出来，后来也不知他们在哪打听到我们的消息，就赶着过来送死了。”

苏九皱了皱眉，说：“他们怎么不反抗呢？”

段瓒声音低沉地说：“那些人抓住了他们的亲眷，说是如果他们这么做就可以保证家人的平安，否则就要立刻杀掉他们的家人，所以他们只有来送死才能使他们的亲人活下来。”

“嗯，原来如此。”苏九摸了摸鼻子，本来他还以为这会是什么阴谋，没想到这些僚人真的是来送死的，只能感叹他们是何等的悲哀，苏九叹息一声，不打算再问下去，他看得出，段瓒此时的情绪很激动，谁也没想到这些人的命运是如此的悲哀。

苏九缓缓起身，拍了拍段瓒的肩膀，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他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谈殿，不知道谈殿知道了自己的族人被逼着去送死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还想着要回到僚人一族的驻地，去把冯盎的阴谋告知那些自己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