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选择（3）

“可你是神啊……”混沌叹息着，声音中充满疲惫，“你必须找到每一个意义，将它们融洽地安排在这个世界中。不同人会看出不同的东西，每个人的存在都会成为另一部分人的结果。整个世界朝后延续衍生，而在其中也会交杂着成为彼此的因果……”

晏烛不解：“你为什么想那么多？你看这些刁民，本来就不信你，为什么你要当他们的神？”

混沌问：“如果不当神，那我有什么意义？”

晏烛想了想：“混沌就是混沌啊，这是一种无序的状态。它可以是某种终结，也可以是某种开始。”

混沌摇头：“创世之初是开始，创世后，那就只有终结。”

晏烛拍了拍他。

发出光圈的灵力恢复，行火令的吟唱时间结束。

红色光芒笼罩在两个小女孩身上，病态和混乱逐渐消失。她们放弃攻打晏烛设立的光圈，安安静静的站在里面，脸上形态恢复成了普通人的那样。小女孩嘴边属于奶奶体内的血液也被光解消散。

混沌看着她，又开始泼冷水：“你治得了一个，治不了所有人。这并不是我想寻找的最完美的局。”

“不，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晏烛使用完毕，转头，瞪着混沌，“我不管你的理想状态是什么，我已经尽我所能做得最好了！我很遗憾没有一开始就识破你，但感谢你指点我，如果没有你，这两个小女孩大概现在就活不成了。你说的没错，疾病的确是选择，可如果我是神，我选择尽力去保护所有的人，而不是看着他们死掉。我才不管什么是最好的局，能不能得到信仰，我只要他们活下来！”

行火令开始发出幽幽的红光，从晏烛开始，朝外扩散。

这场瘟疫和先前的不一样。

从内心开始的疾病，便能用阳光和温暖来治愈。

而这正是晏烛最擅长的。

“……呵。”

沉默许久，混沌突然轻笑一声，抱住晏烛，将她按在怀里：“烛龙，虽然你杀死了我，可我好想你。”

“放开我！”晏烛挣扎着。

混沌：“在这个世界诞生的这一刻，混沌被终结，我成了第一重世界……”

晏烛捶打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晏烛，在幻境即将结束之前……”混沌抱着她，突然低头，亲吻着她的唇。

“唔！！”

晏烛挣扎着，瞪大眼睛。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行火令的光芒在幻境中扫荡着一切由魔盒带来的灾厄和苦难。天空中洒下了如同太阳光芒一样的点点绒光。

幻境中的子民放下手中的耕作工具，纷纷对着太阳的方向跪倒在地，流着泪，感谢这神迹的降临。

在这一刻，信仰的力量达到顶峰。

……

沈飞鸿搜查了一下街边巷角，逐一排查过去，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异样。

他和这些村民说话，每一个都对答如流。

难道是因为现在还没到晚上，没有见到端倪吗？

潘多拉魔盒里的那些灾厄几乎是纯粹的黑暗力量，阳光或许会吓退它们。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只要达到幻境中的第三天，无论成败如何，他们都必须开始找方法离开这里。

他回到村口，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白冕同样无功而返，来到他身边：“你找到混沌了吗？”

“没有。”

白冕：“他和疾病一样藏得很深。”

“嗯。”

沈飞鸿像是不想说话，他的心中突突的，隐约觉得将有什么要发生。

白冕：“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要让晏烛来治愈他们了。”

沈飞鸿：“她有光，可以驱除病痛。”

白冕：“你让她治愈村民，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要说光，你和我都有光，可你偏偏要她来完成。除了治愈之外，我看你是想将她培养成你的接班人。”

沈飞鸿摇头：“这里没有接班人这种说法。”

白冕：“我指的是……让她觉醒，能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帮助你。”

沈飞鸿没有否认。

白冕见他沉默着，劝道：“你不见得会消失，只要找到方法，说不定还能搏一搏。”

沈飞鸿：“我想让她知道，什么是天地不仁，什么是真正的理智。但这好像有点强人所难。她降临在人的身上，自然就有人的视角。她无法学会冷漠，甚至无法学会像拥戴你的人那样，盲目而无条件地相信她自己。她注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神了。”

白冕问：“因为不够冷漠？”

沈飞鸿：“因为太务实，太懂得人类的规则，太有人情味。”

白冕笑了声：“原来这还能成为贬义词？”

正说着话，太阳落山了。

天要黑了。

沈飞鸿伸手，祭出桃木剑：“如果不治愈这些人，我们无法离开。如果当夜晚来临时，我们还没有找到第二场疾病，那就只能……”

白冕张开翅膀，抖出神圣绒光来。

他们重新搜索，挨家挨户地找，没过多久，一种熟悉的力量在某家宅子里出现。

在某条路的最深处，那里不光有混沌的力量，还有晏烛的力量！

“晏烛！”沈飞鸿惊呼一声，用最快的速度飞向晏烛。

而当两人来到大堂的时候，却看见混沌紧紧拥抱着晏烛，亲得如胶似漆。

“…………”

……

“放开我……唔……你疯了吗？放开我！”晏烛不断挣扎着。

胸口的行火令在不断发出光芒。红光笼罩了整个村子，一些紫黑色光辉漂浮到半空中，被红光晒后，幽幽上升，彻底瓦解。

“混沌！受死吧！”沈飞鸿大喊一声，举着桃木剑，向混沌刺去。

“帝鸿……你不该挑衅我。难道你觉得，在我的世界中，你比我更强大吗？”混沌说着，抬手，伸向沈飞鸿。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在晏烛的眼中，沈飞鸿就好像直直撞上混沌的手。

他的脖子被扼住了！

“不要，放开他！”晏烛尖叫，上前想掰开混沌的手，可她一触碰到他，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

“这里的世界已经结束了，你们走吧。”混沌对晏烛挥了挥手，将她送出幻境。

可在幻境结束之前，他还抓着沈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