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恐怕没什么用。”晏烛想了想，“大旱的时候可以人工降雨，大涝的时候可以治水。”

白冕：“对，世界本该如此。如果混沌没有来袭，末世没有开启的话，一切仍处于低魔环境。偶尔有神棍给人改命，某些地方出现灵异故事，又或者什么神仙显灵……半真半假，煞有其事……”

低魔环境，这又是一个新的名词。

晏烛问：“混沌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满意这个世界了，想让世界恢复无序。魇只是从西方地狱中借来的小兵，接下来，应该是天启四骑士了……”白冕从桌旁拿出一本书，翻开末世故事，“瘟疫、战争、饥荒、死亡……而在此之前，混沌还需要积累能量，招兵买马……”

“混沌来自东方，东方和西方都有创世神，可世界只有一个。”晏烛困惑，“难道人们接纳神话体系本身，也是信仰吗？”

灯光下，她的目光带着对知识的渴求，闪闪发亮。

“……可以算是。”白冕注视着她，又移开视线，“你自己悟吧。”他快速收拾起桌上的药膏，起身离开。

晏烛完全没有察觉，靠坐在凉亭里，吹着风。

信仰，可真是神奇的事。

好比是非，那是为了维持更好环境秩序，而拥有共同的道德准则。可在某些情况下，就连战争都可以被说成以杀止杀……

来自本土的混沌，来自西方的魇，又会对世界造成怎样的破坏呢？

“白老师，别走。”晏烛从凉亭里站起，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白冕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战斗。”晏烛从胸口拿出行火令，目光坚定，“我已经可以控制这法器了。”

她一直想当心理咨询师，一直想看破黑暗，在黯淡现实中找到某种光亮。

可现在，她拥有了更大的力量。

既然她可以，为什么不去做呢？

就像上次在萤火虫的梦里那样，她也可以让日月升空，她也可以给人带来光明。

不需要沈飞鸿动手，她自己就可以！只要有黑暗的地方，就有她的用武之地。

然而，她的热情被白冕浇了一盆冷水。

白冕转过身来，打量着晏烛，嘲讽：“才几天不见，你吹牛的本事见长啊。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想保护别人？”

“我可以！”晏烛攥着拳头，“烛龙每天长高一尺，顶开天地。它其实什么也不会，可它就是做到了。既然我是烛龙的转世，我一定也可以。至少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知道你们到底在面对什么！”

“喀嚓。”

树枝断裂的声音。

风不玄在花园外探头探脑的。见晏烛和白冕都发现了她，挠着脑袋走到亮处：“我看晏烛不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在不在……啊哈，你们果然在这里啊。”

被她打断了，晏烛暂时无视了她，转头怒视白冕：“我真的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白冕无视风不玄：“你让我刮目相看没用。难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肯定吗？但这本身就是幼稚的举动之一。真正成熟的人不会去管别人的评价。你就是你，你就是顶天立地的烛龙，你能驱散一切黑暗，不需要任何人来尊崇你。你就是创世神之一！”

他的话极有力量，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周围鸟雀和鸣叫的小虫都在此刻寂静无声，就连风都不吹来了。

听不到任何声响。

晏烛吸了口气，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更要发挥我的力量，不是吗？”

“如果你非要去，你应该去找沈飞鸿，而不是来找我。我们虽然是同盟，但我没有义务照顾你。”白冕转身就想走。

但风不玄的话，让他再次停下脚步。

“那个……其实我有一个两全之法，既能让晏烛有锻炼自己，不受伤，也能让你帮到他们。”

晏烛看向风不玄：“什么方法？”

“要知道，在灭世传说显灵之前，混沌还需要收集很长时间的能量。现在沈飞鸿和李铁杉在消除的是已经变成魇的人类，但在他们变成魇之前，往往是有预兆的。他们一般会经历不幸和挫折，失去光明，整个人都充满负能量。在这个阶段，如果晏烛能进入他们的梦境，劝导他们，他们就不会受到魇的控制。”

“需要怎么做？”

风不玄：“梦魇需要先进入人的噩梦中，才能控制他们的精神。而你可以让他们的噩梦变成美梦，只要变成美梦，魇就无法发挥威力，甚至会被你的光芒打得烟消云散！”

都没有跟梦魇对着干，听起来很安全。

晏烛问：“那我怎么去找到这些人？”

风不玄：“我这两天恰好研究了一个占星指示术，能通过个人星图结合天象行运，推衍出谁的负能量满满。不过，这得先从你身边的人开始，一点点消除。”

白冕：“每个人都有负能量，很多人自己就会恢复。一个个扫除，能帮到什么？”

“此言差矣！”风不玄坚持道，“虽然晏烛是烛龙转世不假，可烛龙也是从巴掌大小，一点点长高的。这是锻炼的好机会，总不至于现在保护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参与，等到混沌只手遮天的时候，你们再把晏烛推出来献祭吗？”

白冕皱眉，看着风不玄，眼中露出狐疑和警惕。

“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晏烛问：“什么条件？”

风不玄拿出一张表格：“你对九届异常生物许愿屋许愿，期许这个世界和平。”

这个愿望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

世界和平，谁不想要啊？

和平了，才能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啊！

白冕：“不可以填！他和混沌是……”

风不玄看向白冕，劝道：“或者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与我们只是同盟，不是吗？”

她的话里有话。

晏烛警觉：“风不玄，你是在坑我吗？！”

风不玄摇头：“我们要坑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