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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杀死桑桑，这并不会让江闲语有多么失望。因为他早在动手前就已经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那时候会去而复返呢？

那两个人的“光环”或许算是一个有趣的原因，但其实那个时候江闲语自己也在纠结。

究竟要不要这时候动手呢？

动手了，不一定杀死她。

不动手，一定杀不死她。

可动手了，或许会刺激祂。

江闲语思考了一瞬间，然后动手了，然后迎来了最坏的结局。

或许他唯一想错的，就是黑桑桑变成了白桑桑，拥有了可怕的力量，超越五境，超越天启的力量。

黑桑桑死的快，白桑桑复苏的更快。

这样的力量高高在上，俯瞰苍生，没有刻意释放，却让唐这位魔宗行走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让叶苏这位道门行走坚定的站在书院的对立面。

这时候，江闲语的处境真的很不好。

唐或许不是敌人，但这时候的唐已经自顾不暇，指望不上了。

然后还有叶苏，还有七念，还有这佛光大阵，还有那尊佛像…

孤注一掷，开始战斗之前，江闲语对叶苏说道:“我跟你妹妹关系不错。”

叶苏点点头，说道:“所以你如果现在放下冥女，或许我真的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妹夫…”

江闲语摇摇头:“你妹妹只是我的小老婆，她可是我的大老婆，我怎么可以放弃她呢？”

叶苏说道:“你这不像是跟我拉关系，而是在挑衅我？”他妹妹，裁决大神官，叶红鱼，你江闲语的小老婆？！这是在挑战整个道门吗？

可江闲语早就已经在挑战道门了不是吗？

“没有拉关系。”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她。”

“被你保护的那个女人摆了一道，我确实挺傻逼的。”

江闲语自嘲了一下，对叶苏说道:“告诉你也行，叶红鱼也行，你是道门行走，她是裁决神座，拜托，不管怎样，不要迁怒大河国，不要针对墨池苑。”

“没有了？”

“你答应这个就足够了，毕竟西陵神殿真的不是什么光明的地方。但你和叶红鱼还不错。”

叶苏皱眉:“这么珍贵的时间，你说的却只是一些废话？”

“无牵无挂，才好浪迹天涯。”

江闲语轻轻的笑起来，然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一把无形的长剑，然后挥向天空，斩向那对着人间，发出冷酷佛光的佛祖手印。

一剑，斩断了佛祖石像面向人间释放佛光的右手掌。

巨大的手掌从瓦山峰顶落了下来，像是要拍向人间，要将此处拍成废墟。

叶苏脸色微变，没有想到江闲语的剑现在变得如此快，如此强。

佛掌断，佛光消失。

以此为根基的佛光大阵正是最为衰弱的时候，而这个时候，烂柯寺刮起来了一阵清风，这阵风的速度很快，从长安城的书院开始刮起，在烂柯寺的后殿落下，碧蓝秋空中只留下一道显眼的白线，用了非常短暂的时间。

书院的大先生，江闲语的大师兄，无距境的修行者，李慢慢，来了。

他的慢，比世间太多人都要快。

佛光大阵，十七口古钟，几乎被他同一时间的破去，然后这个穿着旧棉袄，腰间插着一卷书，系着一只木瓢的木讷书生出现在江闲语的身边，出现在白桑桑的眼前，与她对峙。

唐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许多，他对大先生行了一礼。

大先生没有看唐，没有看白桑桑，没有看宁缺，他看着小师弟，看着小师弟怀中的少女。

书痴少女虚弱的说道:“大先生。”

她很少说话，自从这突然间的变故发生了以后，她就很少说话，她第一次说话是安慰江闲语不要自责，第二次说话是对大先生问安。

此时的书痴少女没有说话的心情，可是她依然对李慢慢说话。

“我是你义兄，我会保护好你。”大师兄认真的对山山说道，然后严肃的看着大殿中的所有人，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宁缺以及非常不对的白桑桑。

他一直不喜欢这个桑桑，可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此时的宁缺变得非常可怕。李慢慢不想这时候面对这种可怕，所以他说道:“十三师弟，带着桑桑离开。”

宁缺没有离开，因为桑桑没有离开。

这时候的桑桑已经不是宁缺认识的桑桑了…一切都是因为江闲语。

所以当书院大先生出现，震慑的叶苏，七念，甚至白桑桑都没有出手的时候，宁缺射出了第三支元十三箭，射的人不是江闲语，而是他怀中的山山。

李慢慢脸色骤变，他想不到宁缺会如此凶悍的动手，但他是李慢慢，最快的李慢慢，比元十三箭速度还要快的李慢慢，所以这支箭被他拿在手中，没有兴起任何的波澜的解决了。

“你在做什么？！”大师兄怒喝道。

“他杀了桑桑一次，我要他付出代价。”宁缺冷血的说道。

“所以你要杀山山？你现在要帮着外人对付我们？！”李慢慢忽然大喝了一声:“君陌。”

“在。”

然后烂柯寺的下方卷起一道烟尘，这道烟尘摧枯拉朽的很快的出现在后寺中，一顶高冠在烟尘中出现。

君陌出现。

看着瞄准江闲语的宁缺，看着变得陌生的桑桑，看着满脸怒容的大师兄，看着漠然的江闲语。

“宁缺，你要干嘛？！”

“杀人。”

宁缺一向尊敬君陌，可是今天即便是君陌也不可能阻止他。

“二师兄，你可知，他刚才杀了桑桑。”

君陌看着此时的桑桑，一个实力很可怕的桑桑。

“为什么杀桑桑？”

君陌对江闲语问道。他一直都很喜欢桑桑，也知道江闲语不喜欢桑桑，但是…要杀她？为什么呢？

“二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因为山山是冥王之女吗？”江闲语冷笑，“恐怕不是吧…山山与这一切无关，却成了冥王之女，这就是我的理由，够吗？如果不够？二师兄要怎样？为了桑桑，请出后山的规矩？”

君陌性格很直，很二，但也很聪明。

老师告诉他，桑桑是冥王之女，那一定没错。可现在桑桑不是，书痴却是，这之间…很奇怪。

他因为桑桑才会来到烂柯寺附近，知道岐山会给桑桑治病，可治病的冥王之女现在如此光明，书痴却变成这个样子…小师弟的愤怒似乎有理由。

因为他原本会担下这个身份。

可是却变成了书痴。

一个根本不会出现在局中的人。

卫光明不可能老眼昏花到这个程度，夫子更不可能，大师兄一直不喜欢桑桑，小师弟也是，如此因为桑桑，最小的两位师弟成了生死之敌。

“规矩？”君陌沉默，这时候的规矩能干什么用？对付谁？小师弟？宁缺？还是桑桑？

憋屈的君陌没办法发泄自己的满腔怒火，然后就对准了瓦山的佛像，手中的铁剑腾空而去，对着那悲悯的佛像展开了最凌厉的攻击。

佛像被一把剑切割摧毁，化作漫天的巨石滚滚落下，从瓦山峰顶滚落烂柯寺，将烂柯寺化作了一片废墟，烟尘滚滚，巨石塞满烂柯。

君陌毁了烂柯寺最着名的佛像。

很多人还未从震惊中回复，这时候天外来了一剑…跨越千里，天外飞仙。

这是剑圣柳白的剑。

刺向莫山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