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蹦蹦跳跳地跟着仙童进入了山洞之中。

在外面看起来很小的山洞里面却别有洞天。

祖不惑都快习惯这些高深莫测的大能搞这种屋中屋了。

然而这一次的别有洞天，似乎太夸张了一些。

跟随者仙童的步伐，祖不惑和猴子来到了须菩提祖师讲课的地方。

这里聚集了少说百余个穿着道袍的学生。

讲课的地点在山顶之上，云巅之中。

山中还有山？还比原来的灵台方寸山更加高大。

“这高度都快能戳到天庭里去了……”祖不惑往上看了一眼，天庭的一重天似乎就在眼前。

若是说外面的灵台方寸山是人间仙境，那这里的景色便是天中仙境。

仙鹤和凤凰交相飞过，山脚有金狮玉象伫立，山中有无数柏松郁郁葱葱，白鹿在云端若隐若现，花草开在山里的每一处地方，芬香浓郁。

猴子却没有欣赏景色的雅兴，而是直接往坐在高处的菩提祖师冲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师父！师父！徒儿想你想的好苦啊！”猴子扑腾一声直接跪下，“哐哐哐”就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徒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了！”

他脸上露出痛哭的表情，眼角却没没有一滴眼泪。

菩提祖师静静地看着猴子表演完，才慢悠悠道：“我让你进来，可没让你打断我讲课。”

“师父恕罪！”猴子急忙再磕一个头，“徒儿是见到师父太过惊喜，才如此失态！愿被门规惩罚！”

“你个猢狲还懂门规呢？”菩提祖师笑了笑，“我何时说要收你为徒了？”

“就在刚才！”猴子说道，“我已经行过拜师礼了！”

“古灵精怪，狡猾无比。”菩提祖师说道，“可磕三个头再端茶，那是凡间的拜师礼，可本门的拜师礼可不是这样，你刚才做的算不上拜师。”

“那……不如师父告诉我拜师礼是什么样？”猴子眼珠一转，“我听了好长长见识。”

“想套我话？”菩提祖师微微一笑。

“不敢！”猴子拜道，“弟子真心和师父求学！希望师父能够笑纳？”

“我问你，你从哪儿来？”

“徒儿从傲来国花果山来。”

“傲来国花果山……那在东胜神洲，离这里横跨两洲，你个猢狲肉体凡胎，如何度过？”菩提祖师继续问道。

“弟子漂洋过海而来，又在凡间吃尽了苦头才找到这里，一共走了十数年。”猴子不敢隐瞒道。

“能走到这里，证明你确实有缘分。”菩提祖师点了点头，“你姓什么？名什么？”

“我无父无母，无人起名，花果山上也没个识字的。”猴子说道。

“无父无母，那你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树上结的？”菩提祖师失笑道。

“倒是不从树上，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说道，“花果山上一只有一块仙石，听傲来国百姓说，是女娲补天留下的石头，我就是从里面蹦出来的。”

菩提祖师将膝盖上的道袍下摆拨了一下，看似很平常的举动，祖不惑却感受到了他的激动。

似乎确认到了猴子的身份，让他十分高兴，但他城府极深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然而即使是菩提祖师，也需要用这样的动作来舒缓自己的心情。

“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其他神仙？如果遇到为什么不找他们？”菩提祖师问道。

“因为有人和我说过，要来西方找师父。”猴子说道，“我一直到了西牛贺洲才开始寻找仙人。”

“谁和你说的？”菩提祖师微微皱眉。

“是一个手中捧灯的和尚。”猴子回道。

一旁的仙童微微吸了一口气，世间能捧着灯的和尚，只有一个。

那便是前一任万佛之祖，如来佛祖的师父，燃灯古佛。

这猴子到底多大的机缘？让燃灯古佛亲自去指点他？

“在花果山的时候，倒是有另一个和尚，在我梦中要收我做徒弟。”猴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个和尚好像很厉害，这算不算？”

“当然算……”菩提祖师又笑了笑，“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觉得他不怀好意，就没有答应。”猴子说道，“不过若我没遇到师父，他在要我收我为徒，我肯定会答应。”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死亡……”猴子眼神一暗，“我不想死。”

“这便是你要找仙人学法术的目的？”菩提祖师问道。

“嗯……我真的不想死。”猴子强调道。

“抱着目的去修仙，可容易有阻碍啊。”菩提祖师说道。

“可世人修行不都有目的？想要报复，想要强大，想要权力，他们不也修仙成功了？”猴子说道。

“但他们的路都不长……除非你能一直坚持自己的目的，不迷茫，才能走上漫漫长生路。”菩提祖师说着指向天上，“那里家伙都是一路坚持过来的。”

“那如果我不能够坚持，能活多久？”猴子问道。

“两三千年吧。”

“两三千，似乎也够了，我们猴子本来也只能活过二三十年，这可多了一百倍啊……”猴子一边说一边声音渐渐变小。

“可你甘心吗？”

“我……我……”猴子犹豫了两声，然后目光坚定道，“我不甘心，我想活得更长。”

“多长？”

“比活得最长的神仙还长！”

“不够。”菩提祖师摇摇头，“要更长。”

“那就和天地一样长！”

“还不够。”菩提祖师依然摇头。

“那就比天地更长！比上苍活得还长！”

这一句豪言壮志，却让仙童差点背过气去。

这猴子不要命了？

菩提祖师却没有再摇头，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对猴子说出这样的话很开心。

“那你要记得，你要活比天地更长，便是和天地作斗争。”菩提祖师说道，“所以你要一直斗下去。”

猴子没有说话。

“和天地斗，和上苍都……怕吗？”菩提祖师又问道。

“不怕，那就斗！斗到底！”猴子双手高举，直接插入了云朵里。

整座山似乎都晃动了一下。

“好！好！好！”菩提祖师猛然起身，连说了三声好。

“既然如此，你就不能叫猢狲了，该给你起个名字。”

“师父愿意收我了？”猴子喜出望外道。

“当然收你，不然我说这么久多浪费口水。”

“可我还没有进行拜师呢。”

“一进洞门，便是我的徒弟，哪里还需要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