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驼王带着唐三藏他们三个和白龙马一同进入了傲来城。

傲来城本来还算热闹的街头，瞬间陷入了寂静。

“参见圣主！”一个妖怪跪地磕头，将脑袋深深埋下，一动不动。

“参见圣主！！”所有妖怪都跪了下来，如同潮浪一般。

他们的态度恭敬且狂热，甚至有部分妖怪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陶明义呢？”狮驼王对着地上的一个妖怪问道。

“陶城主说他……有事出去了。”这名妖怪很明显是陶明义手下之一。

“逃的倒是快。”狮驼王冷笑道，“你，去找这里最大最好的酒楼，上美酒美食，越快越好。”

“是！”妖怪原地蹦了起来，立马往后跑去。

走到半路他还跌了一跤，但他不敢耽搁半分，爬起立马继续前行。

“阿弥陀佛……狮驼王，我和徒弟们都是佛门弟子，不沾荤腥。”唐三藏上前说道，“还请多加费心。”

“呵……你是圣僧，不沾荤腥，你那两个徒弟可没少喝酒吃肉啊。”狮驼王瞟了一眼猪刚鬣他们，“再说你以为灵山众佛们，就清白无暇了？”

唐三藏的眼神从猪刚鬣和沙悟净身上瞟过，两个妖怪立马挺直身板。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教他们慈悲之道，善行之道，他们犯错犯戒，我自会惩罚他们，我会尽自己作为师父的义务，但他们自己若屡教不改，不愿听从，阴奉阳违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唐三藏说道，“灵山众佛就算万般不是，千面虚伪，我只要自己不坏修行即可。”

这话不仅让狮驼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唐三藏一眼，甚至连猪刚鬣和沙悟净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诧异。

祖不惑都暗自点头，心想这光头终于开窍了。

“没想到你转生以后，还能拥有这般境界，不愧是当年挣脱大乘佛法，创出小乘佛法的金蝉子。”黄牙白象说道。

“你认识以前的我？”唐三藏问道。

“当然，我就在西天出生的。”黄牙白象说道。

猪刚鬣发出一声嗤笑，黄牙白象却没有理他。

想起猴子之前说过的话，难道他们两个之前真有什么关系？

虽然野猪和大象都有尖牙，也有偏长的鼻子，但这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猪刚鬣曾经是天神，和大象应该更搭不上边。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唐三藏对黄牙白象问道。

“嗯……是一个想法太多，离经叛道却很有趣的佛。”黄牙白象想了想说道，“灵山之上，也只有你是不端着，最像凡人的一尊佛。”

“成佛之前，我又是谁？有什么样的故事？如何成佛的？你知道吗？”唐三藏继续问道。

“你一出生，就被如来佛祖接到了灵山之中。”黄牙白象说道，“文殊和我说过，你落地以后，便是佛陀。”

“这么厉害啊？”猪刚鬣惊异道，“当年佛祖出生，也只不过指天说了一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展现佛性罢了。”

“师父你还有这段光辉往事呢……”沙悟净也同样吃惊，“不，应该说是惊天骇俗之事了……”

唐三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出生便被接到灵山，也就是说我未曾再凡间长大……前世的我，去过凡间吗？”

“去过，佛陀中你是最喜欢跑去凡间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随着从你去凡间的次数增多，你对佛祖的质疑也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会在佛祖讲经论道的时候，和佛祖争辩起来。”黄牙白象说道。

“佛祖很生气吧？”唐三藏问道。

“他虽然是斥责了你，但我感觉……他好像不那么生气。”黄牙白象说道，“文殊也和我说，他对你提出质疑，反而有些欣慰。”

“听你这么说，你和文殊菩萨关系还不错啊，啥都能说。”沙悟净插话道。

黄牙白象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沙悟净。

他没有瞳孔，却让沙悟净感到不寒而栗。

“别胡说。”

这句话没带任何语气，但在场都能听出来，若谁再说他和文殊的关系好，那黄牙白象一定会拼命。

“然后我就被贬下凡了？”过了一会儿，唐三藏问道。

“嗯……你创出了小乘佛法，被众佛群起而攻之，他们认为你是大逆不道，弥勒佛说，你既然喜欢凡间，不如将你贬下凡去。”黄牙白象说道。

“佛祖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你出了一掌。”

“一掌？”

“对，一掌之后，你便不是金蝉子，你便成了会生老病死的凡人。”黄牙白象说道，“需要遭受九世肉身之苦，第十世劫难之苦，懂得佛法真正的含义，才能回到西天灵山。”

“这样啊……你原来和我很熟吗？”唐三藏问道，“愿意为我解答这么多问题。”

“算不上熟……只是你觉得文殊是个白痴，我也这么认为，我们两个算惺惺相惜吧。”黄牙白象说道。

他们说这话，走入了酒楼之中。

酒楼里，充满了血腥味。

猪刚鬣动了动鼻子，他很熟悉这股味道，应该说，他从一进狮驼国来，就闻到了这股味道。

曾经他在高老庄的时候，没少吃人，只是这种人血腥味，让他感到一丝不对。

狮驼王带着唐三藏他们三个落座，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用人肉做成的菜式。

唐三藏看了一眼桌面上，然后叹了口气。

“你似乎并不意外。”狮驼王说道。

“我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唐三藏说道，“从我进入狮驼国开始，就满鼻子的血腥味，这里更是浓重……而这一路上，吃人和妖怪和用人骨做成的东西，我也看了不少。”

“作为德高望重的圣僧，对我们的行为，你没有谴责吗？”狮驼王说着拿起了一根炭烤的人腿狠狠咬了一口，“你应该怒骂我们。”

“我的大徒弟来狮驼国之前，和我说过这里有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肉……我也清楚，这些东西并不是真正的人肉。”

“所以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觉得我们没有错。”

“不，我还是认为你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