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妖尊以后，祖不惑的情绪十分平静，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收拾心情，就能很快进入入定的状态。

他对世间万物的掌控，似乎更加细致。

好像每一棵小草，每一株树木，都在和祖不惑轻轻诉说他们的故事。

这些故事诱惑着祖不惑去聆听，如同上瘾的毒药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祖不惑会对赛太岁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也正是这些故事，告诉了祖不惑，天地万物存在的意义。

以前他就想过，凡人是否有存在的必要？那些比凡人更弱的生命，又或者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是不是更没有存在的必要？

神仙、妖魔、佛陀和鬼灵，都比人类强大太多，那是否证明，人类已经被淘汰？只有靠着自我修行，成为神佛中的一员，才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人类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是给神佛信仰和香火，还是成为妖魔鬼怪的食物？或许没有他们，世间就不会如此拥挤，神佛和妖魔也不用为了一块地盘打得头破血流，神仙和佛陀也不用为了一个村子的信仰而争论得喋喋不休。

而凡人死去，那些衣服、食物、宝物的资源也都不会被凡人开采，也不需要砍掉大量的森林，来建造凡人的庇护之所。

比凡人更弱小的东西，比如树木和草，那些脆弱能被轻易破坏的生命，是不是更不该存在？

神佛妖魔都不需要他们，就能靠着吸收天地灵气活着。

这些问题祖不惑当年没有想到答案，如今似乎有了答案。

这可能就是猴子所说的“平衡”。

天地需要这些看似不如神佛妖魔的存在，才能维持平衡，保证世间的存在。

可更多的东西，祖不惑还看不见，也想不出来。

感悟到这所谓的平衡，祖不惑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天地万物有平衡，那每一个生灵是否也有自己的平衡？若打破一个生灵身上的平衡，会发生什么？是生灵会被直接毁灭，还是破坏平衡的人会受到天罚？

这能不能成为祖不惑的一种攻击手段呢？

祖不惑伸手一扬，他坐着的地砖在瞬间分解成了泥土，变成了没成为地砖之前的样子。

之前，在参悟到《造化会元功》第二个“道”字的时候，他能看到每一样死物的过去，能感受到天地的变化，如今他似乎能操控这种能力。

只是新的字还没有出现。

可惜现在时间不太够，祖不惑无法继续感悟，只有在之后的战斗中慢慢感受了。

“接下来，是我的这双眼睛。”在感悟完平衡之后，祖不惑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金光一闪，那被巨人刺痛的感觉回来了。

猴子的火眼金睛，能看透除了猕猴王之外的变化之术，能够远视万里，能够看穿东西隐藏的面貌，甚至能看出对方招式的弱点。

可以说这双眼睛在战斗中给猴子提供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而祖不惑这双眼睛和他相同的是，也能看穿一些变化之术，但若对方变化之术的造诣高深，不需要达到猕猴王的级别，祖不惑就看不出来了。

但祖不惑能看到对方的情绪，来分辨对方所说是否为谎话。

他也能远视千里，但经常不灵光。

除了这几点功能，其他祖不惑暂时还没有发现。

可若那个巨人真是盘古，那祖不惑得到的眼睛绝不只有这点功能。

巨人说过，祖不惑必须需要这双眼睛，才能走下去。

“那个……黑圣，时间到了。”赛太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祖不惑伸手一挥，解除了所有的保护，说道：“带路吧。”

修行本就是十分漫长，对很多修行者来说，百年时光不过匆匆一瞬，祖不惑还没参悟多少，就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

他跟着赛太岁的脚步，来到了一处偏殿。

这里有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法阵，法阵之中，堆满了腐烂之物。

人心、猪肚、鹿肉等等，所有腐败的肉和内脏，都被赛太岁扔进了这个法阵之中。

“你不太会摆法阵吧？”祖不惑问道。

“我是杂种，父母都不待见的杂种，没有人教过。”赛太岁说道，“这还是我根据上一任国王，也就是王妃丈夫的二儿子，他留下的关于修行的一些手札，自己捣鼓出来的。”

“我需要很充足的阴气，这种法阵正好能吸收阴气……我这个只是粗糙简化的，比如阵眼应该选择做足九九八十一件坏事的人心，准备起来太麻烦了，我总不能跟着一个凡人跟个几十年吧？所以我找了一百个死刑犯的心，而其他肉和内脏的质量都很差，但好在东西够多，勉强搭了起来。”赛太岁继续道。

祖不惑点点头，虽然他对阵法也算不上精通，但肯定比赛太岁强一点，不过他不会选择帮忙，若赛太岁因此失败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若祖不惑帮了以后再失败，那赛太岁很可能怪到祖不惑头上。

“现在怎么开始？”祖不惑问道。

赛太岁走到一旁，推出来了一个巨大的桶。

刺鼻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这一桶里面都是鲜血。

赛太岁变回了金毛犼的原型，然后跳入了桶内。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唯独祖不惑身上和周围一拳什么都没有。

“现在可以开始了，请一定要一招就打死我。”赛太岁抬头看了看洞中照入的月光，说道。

“好。”

祖不惑转动七宝清净竹和随心铁杆兵，两根棍子猛地变大。

祖不惑将大部分法力全部灌输进去，猛地往下一砸。

以他的力气和妖尊的实力，杀掉一个不设防的大妖皇，十分容易。

轰的一声，整个皇宫开始抖动，蔓延到了整个皇城。

百姓们惊慌失措，以为地震发生了，纷纷尖叫着逃命。

而这个偏殿，已经彻底成了废墟，地面被打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祖不惑飞在空中，盯着这个巨大的窟窿，良久都没有动静。

“这窟窿不止千里深了，我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祖不惑喃喃道，“难道真的死了？”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窟窿中伸出，一把抓住了祖不惑。

如同地府开门一般，强烈的幽冥之气扑面而来。

一声仰天长啸。

“老子终于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