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成孔雀大明王的王妃凝视祖不惑许久，缓缓道：“我见过你。”

“一百多年前。”祖不惑说道，“唐三藏他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

“对……对。”孔雀大明王缓缓点头，“你有很特殊的能力。”

“那你知道我这能力是怎么来的吗？”祖不惑问道，

“不知道……但你和孙悟空真的很像……”孔雀大明王用喙啄了啄那件五彩仙衣，“我再问你一遍，这根羽毛，你是哪来的？”

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孔雀大明王语气并没有什么波澜，但总给人一种感觉，若祖不惑再不回答，她一定会动手杀了祖不惑。

“我知道你因为如来，死了很多孩子，死的一个都不剩……”祖不惑用手将那根如火焰般燃烧的翎羽往上一托，“别介意，我不是讽刺你。”

“你继续说。”

“但可能……你的孩子并没有死绝。”

这句话让孔雀大明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祖不惑见她没有说话，继续道：“你知道神魔大战吧？当年我在里面也算个叫得上号的。”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被灵山叫做黑魔的猴子。”孔雀大明王开口道。

“佛母都知道我，很荣幸。”祖不惑说道，“当年妖族为我打造了一副战甲，取名黑曜战甲，他们觉得我的头冠该有妖帅的气势，就仿造猴子的头冠打造了一副，而上面的翎羽，正是我一个朋友的。”

“你那个朋友是？”

“她叫火凰，似凤非凤，似雀非雀。”祖不惑说道，“她曾经看过你的那两根翎羽，说你应该和她有点血缘关系，很可能是她某个祖先。”

“似凤非凤，似雀非雀……她是？”

“她是个混种，但父母是谁她也不知道，我们也没找到。”

“她现在在哪里？”

“她……”祖不惑眼中的神色有些黯淡，“她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本来我已经丢了整副战甲，因为一些原因，这根翎羽才回到了我的手中。”

“她既然似凤也似雀，就会有浴火重生的能力，不该轻易死去。”孔雀大明王说道。

“可天庭和灵山，从来不缺能打破生死界线的存在。”

孔雀大明王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能给我看看那根翎羽吗？”

祖不惑的手轻轻往前一推，大红色的翎羽飘到了孔雀大明王的面前。

孔雀大明王将脑袋轻轻靠在了翎羽上面，闭上眼睛，瞬间一阵热浪从翎羽上发出，席卷了整个殿内。

那金丝楠木的床直接化为了灰烬，殿内大部分东西都化为了尘土，只有支撑大殿的柱子还存在，只不过也被侵蚀了不少。

祖不惑只是感觉一阵热风吹过，丝毫无损。

似乎到了妖尊以后，他的身体也变得坚硬了许多。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孔雀大明王睁开了眼睛，看着祖不惑说道：“你和她的关系，并不简单吧？”

这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更像是肯定。

“……是，我们是同伴。”祖不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同伴？”孔雀大明王如嘲笑一般，“这根翎羽虽然不带着她的力量，却是她身上最好看，也最亮丽的，我感受到其中包含了思念，担忧以及……爱。”

翎羽在孔雀大明王面前转动，上面燃烧般的光芒更加强烈，她继续道：“那份爱意纯粹且强烈，正如她一般。”

“她确实对我……有过那种表示，只是……”

“只是你没有回应她。”孔雀大明王说道，“所以这根翎羽中，还有一丝绝望。”

翎羽飘回到祖不惑身边，孔雀大明王开始边踱步边说道：“我俯身金圣宫多年，也渐渐明白感情一事，爱在身边，却求爱不可得，是感情最无奈的地方。”

“呵呵……”祖不惑摇头笑了笑。

“为何发笑？”孔雀大明王停下脚步，盯着祖不惑。

“你活那么久，自视甚高，为了繁衍后代，不惜和自己亲哥哥交配生子，和我在这里谈什么情爱？”祖不惑猛地张开双臂，“我们都是不死不灭的怪物！我们的生命太长了，长到对大部分感情都会麻木，我们不像凡人，只有百年光阴，才会追逐这些让他们生命充实的东西，你是上古凶兽，我是极恶的妖怪，我无父无母，你生子死子，我们谈什么爱？我看你是凡人当得太久，脑袋都当坏了！”

“我真服你们这帮老家伙，一个个实力逆天，却整天没事瞎捉摸！凡人和你们之间的差距岂止鸿沟？你们没事去研究他们做什么？”

“从未有谁这样和我说过话。”孔雀大明王依然盯着祖不惑，“不过你说的好像挺对，我附在金圣宫身上太久了，思维不自觉被她影响。”

“那如果你清醒了，告诉我结果吧，火凰到底是不是你的后代？”祖不惑问道。

“是的。”孔雀大明王微微点头，“可我还没见到她，她就死了。”

“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呢？”

还没等祖不惑说什么，一阵强烈的杀意袭来。

祖不惑立马起跳，他原来站着的地方插上了一根彩色的翎羽。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第二根翎羽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还跳在空中的祖不惑。

祖不惑在空中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扭动姿势躲过，翎羽正好擦着他的鼻子过去了。

“你为什么不救她！”这一声喊叫，显得十分凄厉。

对一个失去无数孩子的母亲来说，听闻其中一个活着，会燃起最大的希望。

而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却死了，这无疑会让这位母亲彻底崩溃抓狂。

祖不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本想借着火凰似凤的样子，来诓骗孔雀大明王，却不想火凰真的是孔雀大明王的后代。

既然第一步已经成功，那就要开始下一步了。

“火凰未必真的死了。”祖不惑没有躲第三根翎羽。

而第三根翎羽正好在他脑门前停了下来。

“你看这根翎羽，依然有强大的活力，而我在渡劫的时候，火凰的翎羽还给了我提示。”祖不惑说道。

虽然从后面看来，操纵火凰翎羽的很可能是猴子，但火凰一向很讨厌别人乱用她的东西，哪怕是猴子。

所以即使火凰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但忽悠孔雀大明王够了。

彩色翎羽落在地上。

“你最好别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