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弟子，就在他那里关一段时间吧。”玉帝对哪吒说道。

哪吒闻言踩着风火轮腾空而起，直接飞出了凌霄宝殿。

他连一句“谢陛下宽恕”都没说，连一个礼都没行。

“诸卿都散了吧。”玉帝说道，“二郎，你留一下。”

很快，殿内只留下了玉帝和杨戬。

“为何你今日会帮哪吒说情？”玉帝直接问道。

“天蓬和卷帘去了灵山之后，你只能靠哪吒来威慑水族和龙族。”杨戬说道，“哪吒向来不服管教，你若真处罚他，他转身就去投奔西天那猴子怎么办？”

“想不到你还会为朕如此考虑。”玉帝说道。

杨戬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为了天庭，不是为你。”

“可他行事太过嚣张狂悖，酆都大帝压制黄泉多年，又维护生死轮回平衡，功劳赫赫，哪吒竟敢说杀就杀。”玉帝沉声道。

“功劳赫赫？只是对你功劳赫赫吧。”杨戬说道，“阎罗王心系天下，为了苍生愿意放弃到手的神位，他当上酆都大帝也不是坏事。”

“可他不是一个能掌控的人。”玉帝说道。

“非要世间所有事情都在你玉皇大帝的掌控中？”杨戬说道。

“若朕不掌控，就会出现无数个孙猴子。”玉帝说道。

“阎罗王起码不会背叛天庭。”杨戬说道。

“未必，”玉帝说道，“当年孙猴子划掉生死簿，阎罗王虽出手拦截，却未上报天庭，我对他有所怀疑，一直让秦广王暗中调查，如今秦广王也死了，朕现在对地府是全瞎的状态。”

“秦广王死了？怎么死的？”杨戬问道。

“他想杀阎罗王，但没有成功。”玉帝说道。

“是你授意他这么做的？”杨戬问道。

“我让他找到阎罗王和孙猴子私通的证据，就可现场诛杀，不用上报天庭。”玉帝说道，“他对阎罗王积怨已久，早晚会动手，朕不过是送了一个借口给他。”

“你太小看阎罗王了，或者说太看得起秦广王了。”杨戬说道，“秦广王那几个不过是地府鬼魂修炼成了阎王，阎罗王可是有真正有神位的。”

“是啊，确实小看他了……只可惜了我这个培养多年的棋子。”玉帝说道，“所以我才说哪吒罪不可恕，他打乱了多年的精心布局。”

“布局？”杨戬微微皱眉。

“你是朕的外甥，朕便告诉你吧。”玉帝说道，“地府表面上归属天庭，其实和四海一样，暗藏祸心，未必真正臣服，灵山也是知晓此事，才未和天庭争夺地府。”

“争夺的原因，是轮回井吧？”杨戬说道。

“嗯，”玉帝微微点头，“自从世间有第一只生灵出现，轮回井就出现了，无人知晓它是从哪儿来，但它却规定了万物的生死，也让万物在死后能够再次投胎转世，轮回井不可毁灭，不可移动，亿万年来，无数天地大能都想通过轮回井参悟生死之力，参悟轮回意义，也只有女娲娘娘成功参悟了一些，造出了凡人；就在其他神仙以为能以女娲娘娘为参照，参悟轮回意义时，女娲娘娘在补天后就突然消失，而此时轮回井裂开了一条缝，黄色滚烫的液体从中流出，开始腐蚀大地，吞噬生灵和魂魄。”

“黄泉？”杨戬问道。

“对，黄泉就是轮回井中流出的，”玉帝说道，“于是，当时的古神中走出一位，愿意以自身为封印，压制住黄泉，让它无法危害世间，此神名为酆都。”

“酆都大帝化成地府，管理生死轮回，投胎转世的事情，同时他又建成地狱，让罪恶之人可以得到惩罚，警醒世人向善，做完这一切以后，酆都大帝就逝去了。”玉帝继续道。

“逝去了？那哪吒杀的是？”杨戬问道。

“那是酆都大帝的儿子，第二任酆都大帝，”玉帝说道，“第一任酆都大帝虽然死去，但神力并未消散，他的儿子吸收了父亲的神力，成为了新的酆都大帝。”

“但好景不长，生灵繁衍的太快，每日都有无数魂魄来地府报道，更多的则是无人指引，在人间飘荡，第二任酆都大帝根本忙不过来，于是他招揽游荡的鬼魂，成为阎王或者鬼差，来协助他，又在地府之上建造酆都城为核心，一切审判皆在此进行，地府算走上了正轨。”

“第二任酆都大帝不如第一任，压制黄泉太久，身心疲惫，实力下降了许多，渐渐不再管事，他又主动找到天庭，愿意与天庭交好，二者一同管理生死。”玉帝继续道，“他给了朕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

“让你参悟轮回井？”杨戬说道。

“是的，恐怕多年岁月下来，他早已放弃参悟轮回井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玉帝说道，“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对哪吒从轻处罚，酆都大帝和秦广王都死了，阎罗王态度不明，我现在根本无法继续参悟。”

“照你的说法，你已经对轮回井有些眉目了？”杨戬问道。

“算是吧。”玉帝说道，“虽然还不是很明确，但朕相信，假以时日，朕就能达到女娲娘娘的境界。”

他说着脸色一沉，有些愤怒道：“这个哪吒着实可恨！”

“你若如此不满，不如现在去处罚他。”杨戬说道。

“朕是天帝，岂可言而无信？”玉帝说道。

“那你当初就不该同意我的话。”杨戬说道。

“你在基本不在天庭发表意见，难得开口，朕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还有你母亲的。”玉帝说道。

杨戬眼中凶光一闪，说道：“少提我母亲。”

这话和哪吒说的一模一样。

“你的母亲违反了天条，才会收到处罚。”玉帝说道，“朕没将她神形俱灭，已算徇私枉法了。”

“天条不还是由你规定的，”杨戬说道，“可你自己遵守了吗？一边说着神仙不许又私情，一边生了七个女儿！若要处罚，你也该受罚！”

“大胆！”玉帝一拍龙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