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愿意万朝宗占有太多利益，姑渺真君给出了可以光明正大批评抨击万朝宗的理由，她知道，其他所有人，一定会对万朝宗群起而攻之的。

这也是，姑渺真君设计这个计策的目的？此为阳谋，所有人都知道姑渺真君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所有人，也都愿意去配合她这样做。

纵然因为万朝宗实力雄厚，众人不能够将万朝宗全然排除在外。有了这个把柄，众怒难敌，恐怕万朝宗也不好意思再狮子大张口地去霸占半数乃至更多的利益，而是不得不吐出来一些了。

姑渺真君的算盘，在场众人也是都知道的。而且正如姑渺真君所料，他们也很乐意帮着添点油，加点醋。

雾霭真君知道，在场的众人都是人精。他们的的心思，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他也没办法去怪谁，谁让自己的弟子竟然出现在这附近，被人抓住了把柄呢？

但要说棠棣真人有意去窥探那片诡秘的空间，雾霭真君也是绝对不相信的。看姑渺真君如此愤恨的模样，宗路舟杀死昇阳山弟子，应当是确有其事。更大的可能，是棠棣真人和宗路舟他们师徒，是被人有意引到这附近的。

宗路舟为何会和昇阳山的弟子起了冲突，还杀害同道，雾霭真君对徒孙辈并没有关注太多，自然是不知道其中原因的。由于姑渺真君是早有预谋，他现在已经十分被动，当务之急，是去现场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雾霭真君顶着周围不怎么善意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雾霭真君向姑渺真君拱手道：“那人群中打斗的，确实有两个是我的大徒弟棠棣真人和她的弟子宗路舟。若是宗路舟果真行为残忍，杀害同道，我万朝宗管教无方，在这里先向昇阳山赔不是了。只是想那宗路舟只是筑基中期弟子，是如何同昇阳山的八名弟子有了矛盾，又如何能够杀死八名昇阳山门人？其中是否还有曲折之处，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我想还是需要进一步调查的。这样将事情经过调查清楚，也不至于是无辜者枉死受屈，各位觉得是也不是？”

雾霭真君知道，既然姑渺真君已经站出来指控宗路舟，昇阳山也布下了埋伏，以宗路舟万朝宗弟子的身份，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是不可能这样做的。也就是说，当年杀死昇阳山那八名弟子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宗路舟。

所以雾霭真君发话，首先是不可能去坚决推脱宗路舟嫌疑的，因为，他很有可能就是做了。因此，雾霭真君便开始转移重点，往旁的方向说。

他的一番话，可以当作是怀疑宗路舟还有同党，所以要进一步调查，把他的余党也都找出来。另一方面嘛，也可以听成是宗路舟修为地位，不至于故意去招惹人多势众的昇阳山弟子，其中，也许另有隐情呢？

至于姑渺真君拿来攻击万朝宗的“事先派弟子偷偷去查探那片诡秘的空间”，自然就被他先行略过了。

姑渺真君显然是觉得雾霭真君话里话外表示的是另一个意思。她不由冷笑一声，嗤道：“雾霭真君此话何解？莫不是觉得你家徒孙无辜，我昇阳山无辜死去的八名弟子便是故意挑衅，罪有应得。虽然您是万朝宗掌门，德高望重，但现在这里如此颠倒黑白，是欺我昇阳山无人吗？”

雾霭真君捋着胡子轻轻摇了摇头：“姑渺真君先不要激动。我们现在只是听你的转述，一切事情的原委都没有搞清楚，谁也不好贸然就下决断。以我之见，不如我们都去现场看看，再做判断，如何？”

看来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姑渺真君料想雾霭真君不会这样轻易就被她挤兑了，但她更知道，在场之人既然有相同的利益，同样也不会因为去不去现场而改变主意。

毕竟，无论事实如何，他们要的都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合理从万朝宗口中夺取利益的机会，不是吗？

“既然雾霭真君还是心有不甘，也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去问清真正的前因后果。也省得，再说我们昇阳山是在拿弟子的死故意诬陷！”

姑渺真君有恃无恐，思索之后便如此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场诸人，他们大多数知道这个消息，来到虚云山的时候，那片突然出现的诡秘的空间已经被万朝宗牢牢地看护起来了。所以，他们大都没有见过。也都很想早些去看看。

见姑渺真君和雾霭真君达成了一致，其他人自然也想早些去看看，因此，便也都同意了雾霭真君的提议。

闲话少说，既然已经有了一致的意见，各大门派前来参与集会的重要人物们，便一起出了虚云山，往那片诡秘的空间方向而去。

既然一群大佬都去了，昭音真人作为“地主”虚云山的掌门人，自然也要跟上。

不过在跟着过去之前，昭音真人却对鹿鸣真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来守护山门。

很快，一行人走了。鹿鸣真人有些无奈地看了空空如也的大殿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家门派，却受制于人，一切决断都要听别人的话，这感觉可委实有些难熬。

然而还没有等鹿鸣真人惆怅完，问剑真君的传音却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磊儿，你的神识，能够看到那片诡秘的空间所在之处吗？”

师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收到问剑真君的传音，鹿鸣真人一下就觉得，他师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鹿鸣真人连忙跑到了大殿之后，问剑真君正坐在蒲团上，等待着他。

鹿鸣真人向问剑真君道：“师父，弟子惭愧，现在神识还无法看到那么远。您这样问我，可是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

问剑真君叹息一声：“那些打斗的人中，有夙心丫头，还有你那宝贝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