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楚青山沉睡时被风丹素叫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出什么危险了。”风丹素急切地道。

“出了一些意外。”楚青山道，他并不想解释昨夜发生的事。

“你喝酒了？”

“嗯。”

“你身上本就有伤，怎么能再喝酒？”

“盛情难却。”楚青山笑道。

这时，楚剑寒与任平生也醒了。他们昨夜都受了极重的伤，到此时仍不能起来。

“他们是谁？”风丹素问。

“两个朋友。”

风丹素道二人面前也检查了一下他们伤势，道：“怎么都伤得这么重？”

“昨天遇到敌人。”楚青山道，“打了一场。”

风丹素叹了口气，从储物戒指里拿出食物分给三人。

“你们等我，我回去那些疗伤丹药给你们。”风丹素道，“不许再喝酒！”

她看着地上大堆空酒坛，还有更多没打开的酒，想了想，把这些酒全都收走。

任平生大为不忿，连连叫道：“把酒还我！”

风丹素笑道：“等你的伤都好了我再还你。”

“不行！”任平生忙叫，酒就是他的命，他又怎能任由自己的酒被人拿走。

“你若喜欢，等你伤好了，我再送你两坛莹泽特产的百草仙酿。”

“真的？”任平生大喜，莹泽百草仙酿乃是世间十大名酒之一，只是因为莹泽有血尸门在，他身为清净院弟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来买。

“当然是真的。”

“好！”

风丹素又向楚青山道，“在这里等我，不许再乱走！”

楚青山苦笑，“我现在就算想走，只怕也走不了。”

风丹素走远之后，任平生就问：“她是谁？”

楚青山道：“是血尸门主风涛的孙女，风丹素。”

任平生与楚剑寒脸色一变。

“你怎么和她认识的？”楚剑寒蹙眉问道。

“之前我受了重伤，她救了我。”

“她知道你是青玄宗弟子？”

楚青山点头，“知道。”说着把黑无常与风丹素之事简略一说，只隐去了杜若一节。

楚剑寒沉吟一会，“只怕她没安什么好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楚青山道，“但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我还不确定。”

“能有什么目的？”任平生大咧咧地道，“她人好，就算身在血尸门，也不愿见你死，所以救了你。”

“只怕你是被她的那两坛百草仙酿迷了心窍。”楚青山笑道。

“你胡说！”任平生涨红了脸，一副小算盘被人揭穿时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管怎样，总该小心些才是。”楚剑寒道，“她修为不高，最多再过半日，咱们的伤好些，倒也不足为惧，就只怕她背后还藏着别的人物。”

“这点我倒确认过，并没有别人隐在暗中。”楚青山道。

“那就不妨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始终也想不通。”

“什么事？”

“以雪公子的性格，回去之后，必然要召集门人，回来抓住咱们。可为什么到现在，却连一个大雪山的人也不见？”

“这件事我也始终想不通。”楚剑寒沉吟道，“难不成是有什么人物在暗中帮着咱们？”

……

山下一条羊肠小道的路口。

杜若轻轻擦拭手中回龙鞭上的鲜血。

在她面前，躺着几百个身穿白衣，手持铁爪的大雪山门人，其中不乏有几个还虚境的高手。

他们每个人的心口，都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自心脏洞穿而过。

这时，又有许多大雪山门人过来，这些人见到满地的尸体，不由一怔。

杜若言笑晏晏，向这些人道：“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这些人脸色微变，为首一个还虚八重的老者打量了一下杜若，道：“既是如此，那我们换一条路就是。”

他说着，带着这些人向后撤退。

杜若指尖轻弹，回龙鞭如有生命，窜入人群，须臾间就洞穿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全部气绝倒地。

杜若再次擦拭起回龙鞭上的鲜血，微微一笑：“其他路也不通。”

黑无常悄然现身在杜若身边，“大王，西方白虎终于出现了。”

杜若眼睛一亮，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座大山。

“剩下的，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她说着，想了一会，又道：“算了，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说完，化作一道长虹而去。

……

大雪山莹泽临时营地。

雪公子一把将手中三千年前的琉璃盏摔得粉碎，大怒道：“这次的人，又没了？”

在他面前，一个白衣青年跪伏在地，颤巍巍地道：“是……”

“对付三个本就重伤的人，连还虚八重的魏老都不行？”

“是……”那人的声音更加颤抖。

“再派人过去，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杀了！”

“只怕……”这人颤声道，“只怕他们暗中隐有强援，去多少都不行。”

“合道境的孙老呢？”雪公子问。

“孙老还在血尸门与风涛密谈。”

“那咱们还有多少还虚强者，全都派出去。”

“是。”这人转身出去。

他刚一出门，雪公子就听他一声惊呼。

“怎么了？”雪公子问。

那人颤抖着回来，似乎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咱们的人……都死了……”

“什么？”雪公子大惊，“怎么死的？”

这时，忽听外面又传来一声呻吟，雪公子瞬间窜了出去，抓住那呻吟之人的衣襟。

“怎么回事？”

“刚……刚才来了一个女人，手中一根红色鞭子，只一瞬间……就洞穿了……所有人的心……”

“那你为什么没死？”

“我的心……生在左边……”

“什么样的女人？”

“不……不知道……她全身……都在烟雾之中。”

雪公子一惊，难道是千面魔主？可是千面魔主为什么要帮他们？

这时，又有三个人从不远处走来，一见到满地尸体，全都吓得脸色惨白。

雪公子看了这三人一眼，都是大雪山低级弟子，不过化神一、二重修为。

“你们怎么没死？”雪公子冷问。

“我们……我们刚才都在茅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雪公子“嗯”的一声，道：“你们三个，一起去把楚剑寒他们抓来。”

三人脸现惊恐，“可是，就是还虚高手去了，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怕什么？”雪公子道，“那女人既然来了，就说明他们现在已无人保护，让你们去抓三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你们也不敢？”

雪公子自然知道自己这番理论根本立不住脚，但他手下死了这么多人，回去之后定然难逃责罚，唯一能将功折罪的机会，就是生擒楚剑寒三人，送到大雪山。

此时自己和二哥都已受伤，唯一的合道高手又不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三人身上。至于这三人的死活，反正已死了这么多人，他也不在乎再多死三个。

他拿出三枚灵符，交给三人，道：“这是三枚隐身符，此去一定要成功，只要将他们三人擒来，我就把飞雪凝玉功传给你们。”

三人都知飞雪凝玉功是大雪山第一功法，虽然怕死，但为了这飞雪凝玉功，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