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丸配金汤
作者:金汤炖鱼丸 | 分类:古言 | 字数:5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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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张义诚回来了
玉莞听着玉岚的话,停下和程煜继续理论,转身看去,原来是张仁齐和张义诚带着家人回来了。
老张家的人要回来,这是玉莞意料中的事情,想想看,张仁齐一辈子举全家之力就是为了供张义诚考取功名,就想光宗耀祖,就想住到青云街,就想因此成为张氏族老。
现在张义信有了员外郎的封号,虽不是正经的科举入仕,但却是皇上亲封,还赏赐了钱宅田地,成为了张氏一族的族老,张氏一族还因此得了一座御赐木牌楼,没有什么比这更光宗耀祖了,他们不回来,玉莞都替张仁齐想不通。
这时候,张仁齐、张义诚、张伯礼还有程有宝、赵五正到第一排的主桌给郡守、族长等人寒暄,张仁齐和张义诚看着张义信还眼中含泪,张义诚还让张伯礼给张义信跪下磕头,被张义信拉了起来。张义信看着几人,就想到妻儿所受的苦楚,当着众人也不好发作,只能不冷不热的应付着。
而张李氏则在李花搀扶下走到佟氏那一桌,身后跟着抱着儿子程永安的张翠莲,被几个丫鬟簇拥着的赵氏、张伯礼的媳妇罗明珠、张金枝,还有两个陌生女子,玉莞猜着其中一个应该是张义诚的小妾安姨娘,还有一个是谁就不清楚了。
真是没想到,回来的竟如此整齐。
佟氏并没有和玉莞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同陈巧玲一起坐到了族长夫人、张徐婶、张梁氏这些族长、族老家眷的一桌,此时陈巧玲正说起城中的趣事,大家都在认真听着。
“咳咳咳。”张李氏见佟氏没有理她,假装咳了起来。
“哟,张家大娘,这是病了吗?”村长儿媳妇张梁氏循声往上望去,就看见张李氏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可不是吗?那天下着那么大雨,也要和女儿去永阳县,许是得了风寒,我们这岁数的人啊,得了个风寒,得好几个月才好得了。”张徐婶也看到了张李氏,瞧着她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就不爽的讥讽道。
“张大娘,张大嫂。”佟氏转头也看到了张李氏,只是略为点头打了个招呼。
在得了圣旨之后,玉莞就让仲礼给佟氏普及了下外命妇的品级,同时也告知了佟氏见到什么人该行什么礼,至于一般人,就看她自个心情,乡亲邻里,她不愿意计较,就不用要求那么多礼数。
佟氏本不愿意用身份地位去压人,但玉莞委婉提醒过她,张义信成为员外郎后,他们家会接触更多相同身份或是地位更高的人,作为张义信的发妻,佟氏要面对的就是这些夫人太太们,代表的就是张义信和小张家的颜面。所以她不能退缩,不能像以前那样懦弱可欺。
所以佟氏现在对着张李氏,哪怕是心中还犯着杵,还是挺直了脊梁,不如往常那般怯弱。
佟氏的反应让有心拿捏的张李氏很是不爽,不假思索脱口便道:“做了官太太就没点礼数了,哪有媳妇不伺候公婆的?婆婆还站着,媳妇倒是坐着了。”
佟氏听言,皱了下眉,向张义信的方向看了一眼,正要起身,被张徐婶拉住:“媳妇?我说张家大娘,今儿可是族里的大日子,也是义信的好日子,可别触了霉头,伤了感情,你媳妇不是在你身后站着的吗?”
“张义信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是我的三儿,怎么这张佟氏不是我三儿的媳妇了?怎么就不是我儿媳妇了?”
张李氏大声嚷着,让附近桌子的人眼光都朝向了这一桌。
今天是族里的庆典,也是张义信的好日子,她当然知道,不然那老头子和大儿子干嘛日赶夜敢的回来。回来之前,张仁齐和张义诚倒是和她打过招呼,说要对佟氏和几个孩子客气点。
哪知道他们路上有事耽误了,回来时候,已经开席了,一行人连口水都没得喝不说,连座位也没人安排,看着佟氏和族长夫人坐在前排,心中不满,就来找佟氏的麻烦。
“张李氏,你好大的威风,今儿不论你是谁,都得按规矩入座,这座次是族长和族老们定的,你要耍威风先去主桌蹦跶啊,在这大吵大闹的像个什么话?”
族长夫人听着也是满脸厌烦,这张李氏一回来准闹得鸡飞狗跳。
听着族长夫人的话,张李氏不好反驳,族长夫人的辈分可高了她一辈,身份地位压了她一头,只好用眼剜着佟氏。
“表祖叔婆,瞧您说的,我们只是来和三弟妹打个招呼而已,让安娘、淑云也来认认亲罢了。”
赵氏看着婆母没有讨到好,忙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
“三弟妹?呵呵,别乱攀亲戚了,据我所知,当初在祠堂要卖人家时候,可是断绝了关系的,现在仲娃儿、义信那两份断绝书可还在族中祠堂搁着呢,义信他们家可和你们断完了的,这种好日子提这些晦气事了,真是扫兴。”
张徐婶凉凉的说道,对于张李氏等人投来不善的眼光也不甚在意。
“徐婶,瞧您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啊,这骨肉亲情哪能用一纸字据就断了呢。是吧,三嫂。”张翠莲从人群中走出,端着笑容对佟氏说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张义诚回来了
看着两方的人僵持不下,玉莞和玉岚也走了过来,玉莞把手放在佟氏背上,感受到她的僵硬,开口道:
“天地君亲师,天地为大,君次之,君以下再谈亲与师。我娘现在是圣上亲封正八品孺人,和县太爷都是一个级别的,张大娘,张大夫人、程二夫人,你们只是一介平民,不论你和我爹什么关系,都该先给我娘跪下行礼之后再来谈亲情。”
“让我给她李家玉跪下行礼?给她脸了?她受得起吗?”张李氏听着一下炸毛了,立马嚷了起来。
“她当然受得起,至于脸面嘛,皇上给的,你说大不大,若不愿行礼,当以不敬朝廷官员论,按我朝律令,凡不敬官员者,依轻重,可判入狱三年或是斩首。”
程煜从旁边走了过来说道,给未来的丈母娘撑腰。
听着要坐牢或是砍头,连赵氏都端不住冷静了,她虽有读书习字,但多是诗词歌赋之类,律法之类怎么清楚,当下就被程煜唬住了。
“哎呀,你们打个招呼就打了这么久啊,我们刚和郡守他们打过招呼了,中午这桌席啊,我们没赶上,晚上再来吃,现在先回家修整修整啊。”
张义诚端着个笑脸就走了过来,用眼神示意赵氏和安娘把张李氏等人往外带。
“三弟妹啊,恭喜了恭喜了,晚上我一定带她们来给你赔不是啊。”
说着,就带着一群人往老张家的方向离去。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呸,玉儿啊,别理他们,管她张李氏咋作妖,徐婶都站在你这头。你们啊,快回去吃点,别坏了兴致。”
张徐婶啐了一口,安慰佟氏道,又把玉莞她们赶回了她们那桌。
“一口一个三弟妹,那两份断绝书根本就断不了啊。”
玉岚愤愤说道。
经过张李氏等人这一闹,几人也没了胃口,就先去了荷塘小筑休息,在路上玉岚就很不爽。
“可不是吗?还问娘亲哪来的脸,他们的脸皮才真是厚。”叔娃接了一句,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稳着步伐走路了。
“他们这一回来,居然全都回来了,不知道起了个什么心思,唉,这么多人,幺爹他们还有地方住吗?”
玉莞看了一眼老张家的方向,若有所思。
“是啊,幺娘怕是又要受罪了。”仲礼也附和道。
“可不是吗。”玉岚也回了一句。
倒是程煜听得有些糊涂,忙问道:“此话怎讲?”
“以前家里有李花,张大娘都把娘亲和大姐当丫鬟使,现在老张家只剩幺娘了,当然要被使唤了,小三哥你可不知道,张大婶生产时候,还想使唤我娘呢。我和你说啊,当初我大姐……”
叔娃见程煜有听八卦的欲望,就把当年张李氏母女欺负玉岚的事也给他说了。
“还要喂鸡?倒恭桶?手脚慢了还不给饭吃?”程煜听着叔娃的叙述,很是讶异,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他,很难理解乡下妇人磋磨媳妇、丫头的法子,他所接触的丫鬟婆子,哪里轮得到去喂鸡、倒恭桶啊。
玉莞走在他们后面,听着程煜的话,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在瑞辰的提醒下才回神。
而走在前头的程煜明显已经察觉自己的失言,忙补了一句:“我不是瞧不起做这些活计啊,只是没想到有这么磋磨人的。”
“我醒得,要瞧不起我们,你也不会和我们来往嘛。”玉岚笑着替他说了一句。
晚上的饭,几人也没去吃,就在荷塘小筑开了坛醉蟹,就着藕炖排骨汤将就了下。
等到玉莞几人回到家,却发现张义信冷着个脸站在屋檐下,林忠义无声的站在一旁,而佟氏则在堂屋里边抹眼泪,陈巧玲在一旁劝慰着。
“这是怎么了?”仲礼代表着几兄妹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你们先去洗漱,就拌了个嘴,没事。”陈巧玲瞧着几人回来,忙抬头说了句。
“娘亲,莫不是爹欺负你?”叔娃仗着年纪小,走上前给佟氏擦了擦眼泪。
“娘,咋了?是不是晚上酒席上出了什么事?”玉岚也上前劝慰佟氏。
“玉姐啊,其实也是好事,大伯愿意帮衬,小妹也说要帮忙,你也多个姐妹,多好啊。哪像我,没有父母兄弟,总觉得像浮萍一般,没有根啊。”
陈巧玲拍着佟氏的背,给她顺气劝道。
“大伯?小妹?多个姐妹?”玉莞抱着熙儿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满是疑惑的问道。
“没,没啥事,小孩子别掺和大人的事,去休息吧。”佟氏抬头,还带着哭腔。
“娘,我们一家人,一路走来不容易啊,有事我们一起担着便是,以前你可不把我们当小孩子啊。”
听着佟氏赶人的话,仲礼更不愿上楼休息,也和玉莞一样找了张椅子坐下,就这么看着佟氏和屋外的张义信,一副你不说,我不走的姿态。
“其实也没啥,你爹娘之间的事情,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陈巧玲又说了一句。
“既是我大姑和姑爹的事,还不让做子女的知道,就是家事了,和你啥关系,你说没事就没事啊。”
瑞辰冲着陈巧玲说了一句,从她到这个家,遇着她就没啥好事,一天到晚还在佟氏面前掺言,再加上有听说了她在鹿角村帮着人对付玉莞,更是对她没好脸色,更不论言语上挤压。
“辰娃儿!”佟氏呵斥了瑞辰一句,示意他不要顶嘴。
“哼!”瑞辰本想顶嘴,被玉莞把熙儿递了过来,只得气呼呼的哄孩子。
“让我猜猜?许是晚间吃饭的时候,张家大伯和张家大爷来敬酒道歉?然后我爹心软了,原谅了他们?然后还介绍了个什么姐姐妹妹给他认识?然后姐姐妹妹对我爹有了意思?顺水推舟就要说给我爹做小?”
玉莞拍了拍衣衫,缓缓说道。
玉莞语音刚落,屋子里就静了下来,佟氏一脸惊讶的望着她,都忘了哭泣,而刚进屋的张义信两人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玉莞。
“看你们的样子,看来是我猜对了。”玉莞叹了一口气。
这其实很好猜,很多小说的情节都是如此,狗血电视剧也不少这样的桥段。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仲礼愤然的拍了下椅子扶手。
“我,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原谅他们,只是,只是念着乡亲邻里,总不能太不给人脸啊。他们说淑云仰慕我已久,谁知道就说要给我保个媒,我是头一次见她啊,玉儿,我没这心思啊。”
张义信焦急的解释道,看着佟氏的眼神多了一份祈求。
“可,可他们终归是你的父母亲人,婚姻这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他们要给你找个人,我,我,还能怎么样?”
佟氏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你想到哪里去了,玉儿,已经写了断绝书了,他们做不了我的主。”张义信继续表着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