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之地，风云震荡。

而随着凌霄的离去，太玄山上，梁翊、付云瑶等人脸上，皆是一抹复杂沧桑之色。

终究，他们并非没有雄心壮志，只是这种肉眼可见的差距，令他们早已失去了追随的资格。

人生都难逃过，自认平庸，归于平凡。

“公子，我们现在去何处？”

“凌族。”

凌霄眸光清冽，就连气息都隐隐有些冰冷。

如果，这圣州的一切，都是凌天临布置的棋局，那凌族中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如今看来，当初圣州的局势，可谓是复杂至极。

最起码，叶祖、圣主，以及凌天临，就对应着三方牵扯九天的势力。

只是最终，凌天临还是赢了，也意味着…他的谋划更深，布局更严谨。

“嗡。”

很快，当凌霄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寒天城中，脸上早已被霞辉覆盖，就连气息都遮掩了下去。

只见此时，这座古城与之前并无区别，只是在那城中央的地方，耸立着一尊巨大的古塔，其中香火鼎盛，行人络绎。

见凌霄脸上似有好奇，九幽当即摇头笑道，“公子不用看了，那里面一定供奉着您的神像。”

“自从您前往青苍界后，圣州各地皆将您视作神明，修建庙宇神殿供奉，寒天城作为您的族地，更是被视作圣地，如今无论是修者还是黎民百姓，但凡有所求，都会前来此地上香祈祷。”

“嗯？”

凌霄眉头轻挑，怪不得他感觉这寒天城中的人流极为浩荡，而且…他体内的灵力中，渐渐有了一丝信仰道韵。

原本他还以为，这丝信仰之力来源于青苍气运。

可没想到，这圣州之地竟已将他视作了神明供奉。

“凌天临…你究竟在图谋什么啊？”

只是！

令九幽有些意外的是，此时凌霄脸上却不见太多喜色，反而有些凝重。

他的身份，凌天临是知道的，天魔转世，九天共忌。

而信仰之力，号称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是任何仙神之力的源头。

如果，凌天临想要掌控天魔，就不应该任由这尊九天第一魔汇聚信仰。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走吧。”

凌霄轻叹了口气，就欲转身朝着凌族族地行去。

就在此时，那高塔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嘈杂。

凌霄眸光微凛，抬头看去，却见一位蓬头垢面的女子，被人推搡出来，跌倒在了广场之上。

“我是公子侍女！！你们敢这么对我，公子回来，一定会杀了你们九族！杀！杀！杀！！”

“不知死活。”

九幽脸色微凝，就欲上前将这个假冒凌霄侍女的疯女人就地镇杀，却被凌霄一把拽了回来。

“走吧，不用搭理她。”

此时他已经看到，那个女子，竟是当初他前往四荒之地时，遇到的媚宗圣女凤娇儿，也是他对付天命之子所摆弄的第一枚棋子。

只是，就在凌霄失踪的那几日，凤娇儿却逃离了叶家，从而被凌霄舍弃在了四荒，并未得到任何恩赐。

当然了，以凌霄的性情，这样毫无气运且修炼媚功的女子，压根不可能成为他的追随者。

他之所以将其带在身旁，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对付四荒天骄而已。

不过，当初凤娇儿若是不逃走，事后或许会得到一些灵宝、丹药的赏赐，成为四荒真正的无上天骄。

只可惜，她错过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凌霄虽不知晓，她是如何来到了圣州，但…有些东西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是。”

九幽轻轻颔首，眼眸中却有一丝沉吟。

如今的凌霄，似乎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动辄杀人的魔道少主。

他的身上，有一种真正高踞九天的淡然，掌控天地。

这种差别，就像是一方帝皇与山寨大王的区别，由此可见…这数年时间，凌霄一定是经历了诸多的磨难。

“嗯？这里是凌族族地，擅闯者…死！”

就在两人身影出现在凌族入口之时，只见两名身穿铠甲的凌族守卫手持长戟，挡住了凌霄的脚步。

“嗡。”

凌霄并未多言，脸上霞光散去，露出那一张温和绝世的仙颜。

“嗯？”

两名侍卫脸色一愣，只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升腾，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神…神回族了！！”

一瞬间，整个凌族顿时陷入无尽的喧嚣。

九脉沸腾，只见一道道身影自神山仙殿中奔掠而来，很快就赶至了入口之地。

“是…是公子回来了啊。”

凌族大族老凌山颤抖着嘴唇，率领众人齐齐躬身，“恭迎公子回族。”

“都起来吧。”

凌霄笑容温和，眸光扫过眼前的众人，最终落在了其中一位青年身上。

凌睿！！

当初凌霄回归凌族，曾与此子争夺少主之位。

仅仅数年，凌霄的修为早已迈入帝境，而这凌睿…却只是个神侯，云泥之别。

“公…公子…”

见凌霄眸光看来，凌睿顿时双腿一颤，险些瘫倒。

如今凌族，虽不是四疆主人，但…无论是何宗门势力，都视凌族如神明。

至于原因，唯有两字，凌霄！

“大族老，我父亲…是何时失踪的？”

凌霄摇头一笑，突然转头看向凌山，沉声道。

“你父亲…”

只是！！

令凌霄诧异的是，此时的凌山却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呆滞错愕。

“嗯？”

见此一幕，凌霄心底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手掌探出，一把将凌山擒到手中，眼眸中突然有魂光缭绕。

只见一尊乌光神印凭空出现，直接坠入凌山魂海之中，将他整片魂海笼罩。

可，就像凌霄担心的那样，在这位大族老的记忆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凌天临的一丝痕迹。

“果然么？”

凌霄轻叹了口气，将那早已吓的浑身瘫软的凌山丢在一旁，抬头看向了远山之处。

很明显，在离开圣州之前，凌天临已经抹除了任何暴露的风险。

也是，像他这样的心计，又怎么可能轻易留给凌霄破绽？

“公子…”

“走吧，该离开了。”

凌霄神色平静，留下诸多丹药、灵宝，与九幽一同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