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霍翼都没有想法, 董事会更做不了什么, 霍尧在霍江昏迷时顺利地接管了霍氏，并雷厉风行整顿内部。

全球金融危机因为各国央行的救市行为得到缓解，但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忙碌的一年终将走到年末的尾巴，新的一年悄然而至。

从圣诞节前, 至新年后，白领们大概有半个月的懒惰时间。程乐乐和霍尧也有不少假期计划, 毕竟霍尧上位霍氏，就算地位还不稳固，他的心事总是了却了一部分。

可当程乐乐从写字楼里出来时, 望着来接她下班的霍尧, 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在学校里, 他就算再温和有礼，骨子里的高傲和冷漠也让他成为众人眼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走到哪里都是谈资的中心。

毕业后他却在霍江跟前收敛锋芒，锐气磨成了圆滑，让她几乎快忘了相遇时的霍尧曾是和容泽一样的年少张扬。而此时的霍尧穿着休闲装, 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跑车上，面容温和地浅笑着，好像四周都黯然失色，或许霍尧真的变得温润了，不再如年少时的耀眼，但却也少了隐忍，多了气势，同样让人移不开眼。

“乐乐。”霍尧见到程乐乐时的欣喜，瞬间就表现在了脸上，快走两步上前，握住了程乐乐的手。

“你怎么来了？”程乐乐仔细打量着霍尧上下，调笑道，“还换了衣服？”

“自然有事，走吧。”霍尧并不多说，拉开车门，直接把程乐乐塞进车里。

alexander m的旗舰店坐落奢侈品大街的街角，两面对外墙壁都由明亮巨大的落地窗组成，周围嵌入水晶灯，现代又不失华丽。今天这里只有一个客户，品牌总监今年下半年以及明年的作品都被霍氏现任董事长包了，而且作品主题只有一个——婚纱。

霍尧倚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腿，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锐利的眉眼，使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暖意。

试衣间的门被一位在内侧的店员打开，雪白长尾拖地的婚纱面上镶着九百九十九颗钻石，在白炽灯下炫目夺人，这件婚纱为长袖款式，腰身与胳膊被紧致包裹着更显得纤细，前后v字领开到腰的上部，虽有镂空蕾丝贴边，可胸前一片春光。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婚纱和婚礼永远都是女孩少时的一个梦，尤其是突然穿给喜欢的人看，程乐乐不自在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容泽准备婚礼的时候，我就和他一起了。”霍尧随意地说道，眼中抹不去的惊艳，而后又微微蹙眉。

程乐乐没有注意到霍尧的表情，嘟囔着嘴，道：“雪雪和荣泽马上就要结了，你和他们凑什么热闹。”

“我早早做了，算是准备充分。”霍尧弯起嘴角，双手插兜缓步走到程乐乐的身后，目光与她的视线在镜中重合。

程乐乐从镜子里看着霍尧，一步步由远及近地靠近，暗暗压下自己加快的心跳，稍抬下巴，“这套怎么样？”

霍尧似乎分外严肃地思考起来，而后将自己的手环住程乐乐的腰，手指在她光裸的胸前下滑，直到v字领低端，“后背就算了，前面的领子有开到这里的吗？”

迷人的锁骨，胸前的真空地带，设计完全凸显傲人的事业线，若影若现，引人无限遐想。霍尧的语气温和是因为程乐乐，但旁边的店员还是听出了真实的怒气，总监这几件婚纱放在时尚界，每一件都是佳作，赞扬的话估计会一箩筐，但在绝对的资本面前，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

店员深以为总监若是继续设计下去，搞不好今年的春夏发布会都可以出婚纱主题了。视线扫过两人的面色，店员硬着头皮，道：“虽然总监有自己对婚纱的灵感，但是穿着的人喜好才是最重要的，若两位不喜欢，再好的设计我们总监也不会满意。”

其实店员的话翻译成一句直白的意思就是，根本不用设计，霍先生想怎样就怎样，我们总监只充当裁缝，按您老的想法把衣服缝出来就行。

霍尧倒是不客气，他花钱当然要按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唇，说：“长袖这件就不错，就是你不觉得这样容易走光么，领子到脖子下边，然后你们帮我配一件非白颜色的项链，就不会觉得单调了，另外这种镂空花纹里面需要多一层吧……”

程乐乐听后，恨不得翻白眼，不想在人前起争执，便让店员们先都出去了，才咬牙切齿地说：“你干脆给我包块儿白布好了！”

霍尧摸摸鼻子，笑嘻嘻地更贴近程乐乐的后背，在她肩头轻轻一吻，“我的未婚妻穿什么都很美。”

尽管这句话很受用，但程乐乐还是选择性忽略了，手指到刚才试过的一条抹胸a字型长裙，“我最喜欢这件。”

“这件啊…...这件……”

霍尧正要说话，就被程乐乐打断了，斜睨他一眼，“是你穿还是我穿？”

霍尧眨了眨眼，算了，反正他之后再和那个设计师沟通也一样的，识相地把话吞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那还要再试其他的吗？”

“不试了，改天吧，试一件太麻烦了，”程乐乐撇撇嘴，“你出去叫人进来吧，帮我换一下。”

“咳，乐乐…”霍尧在程乐乐腰前的胳膊有些收紧，另一只手也覆上婚纱领口边缘，薄唇在她耳后轻轻摩擦，“你让店员都出去，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帮你脱衣服吗？”

“滚！”程乐乐抬起手肘撞在他的肋骨上，希望是她想多了。

都到嘴边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霍尧不得不感叹，这种设计真的不是为了脱起来方便？如果婚礼没有人参加，他很乐意让程乐乐穿这件的。

......

程乐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只知道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并且以后试婚纱都不用再光顾那家店了，可以让他们送到家里来，嗯，就这样。

而罪魁祸首的脸皮堪比城墙还厚实，温文尔雅地笑容让周围如沐春风，根本看不出这个人之前做过多么无耻的事情。

“怎么还闷着脑袋呢，”霍尧无奈地笑着，把整个身体露在外面而头压在靠枕下面的乐乐捞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乐乐羞愤地闭着眼睛，脑袋拱在霍尧的怀里，就当自己睡着了。

“亲爱的？宝贝？乐宝？”霍尧知道今天自己过分了，可当乐乐穿上婚纱的那一刻，他才恍然两人真的准备结婚了，只是想着都会让他兴奋不已。

程乐乐被叫得肉麻，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线，伸手袭向霍尧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掐住。

霍尧宠溺地抓住她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饿了么？我刚才订了餐，一会儿就送过来。”

“我要吃你做的。”程乐乐的心里还有气，不会就这么放过霍尧。

“嗯…我也想给你做，但今天不行了，我一会儿要去医院一趟。”提起这个，霍尧的心情低落下来，今晚两人一起过的计划被打乱了。

程乐乐挑眉，“你父亲醒了？”

“嗯，刚才我妈打来了电话。”事实上，霍尧还没有做好面对父亲的准备。以前的父亲对他来说，就是一座大山，他只想着翻越过去。可他费心费力地终于跨过去时，再回首，才发现那座山塌了。

程乐乐陪着霍尧度过了少年时代，似乎有些明白他的心情，指尖碰触他的脸颊，划过挺直的鼻梁，到达含着复杂神色的眼睑，英俊的脸庞上，眉心的褶皱显得格外心疼，程乐乐孩子气的按了按眉间。

霍尧微微一怔，随即握着程乐乐的手指，张口轻轻啃了一口，“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父亲以前没把我怎样，以后也不会吃了我的。”

“干嘛把自己说得这么讨厌。”程乐乐不乐意霍尧贬低自己。

“我不在意他，真的，”霍尧缓缓贴近程乐乐的脸，“我在乎的人很少，第一个就是你。”

程乐乐知道霍尧在转移话题，但她仍有些不敢直视他炯炯的目光，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拉开一点距离，板着脸认真地说：“我不想做第一个，第三个第四个都无所谓。”

父母和亲人是无法替代的，也不是爱人能比拟的，程乐乐宁愿自己的重要性能靠后些。

霍尧盯着程乐乐，似乎在打量她，两人相对无言了几分钟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时候真的太敏锐了。”

除了霍江外，母亲的态度更让霍尧不安。在董事会上，一贯听父亲话的母亲改为支持他，霍尧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