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慕卿云也在疑惑。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

明明自己派了那么多人手盯着春华园的动向，藏有机密布防图的府兵所也是严禁她入内的，而她的满庭芳更是被人守的水泄不通...

真是长本事了...

墨归澜见慕卿云神色不善的眯着眼，盯着慕柔怡离开的背影，上前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查？”

“不用了。”慕卿云收回目光，望着墨归澜淡淡一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墨归澜解释着，“在离开前，我在府内设置了虚空门，”

“所以从怀岩城回来也只需一瞬。”

虚空门和虚空镜一样，是连接两个空间的工具。只不过，虚空镜虽能连接失控，但不能让施术者在两个时空中穿梭。而虚空门可以，但需要提前设置两个起始点，这样才能在两个相隔千里的空间之间来回穿梭。

“答应过陪你过生日，我就一定会做到。”墨归澜眼眸中温情涌动。

慕卿云笑笑。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消融一身冰雪和清淡。

“你的凤头钗碎了？”墨归澜手指划过慕卿云的鬓边，停留在那凤头钗原来的位置微微摩挲。

“是。母亲给我留的三道护身灵力用完了，它就碎了。”

毕竟是母亲的遗物，如今损坏了，慕卿云还是有些难过。

“不必难过，”墨归澜收回手，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簪子，“以后，它会代替你母亲，守护你。”

在他掌心安静躺着的，是一根细细的银簪，簪头是一块白色的玉玦，其上坠着细细的银丝作为流苏。那白色玉玦的成色极好，通体纯白没有一丝丝的杂色，若是细细看，它还散发着微弱的细细的光芒，就像月光一样泛着淡淡的柔华。

“它叫倾月簪，是...”

是你以前最爱的簪子。

这句话在墨归澜喉头哽咽许久，终是没有说出口。

“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其实是那日她羽化后，他拾到，珍藏许久的。

慕卿云看到它第一眼就很喜欢它，又听是墨归澜特意为她准备的，笑着细细抚摸它，脱口而出一句，“倾尽浮光 月华盛盛。是这个意思吗？”

听此，墨归澜忽而抬眼盯了她良久。

是这个意思。

当初她在九重天之上为这个簪子时，说的就是这番话。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她在哪，她就是她。

“是。”墨归澜收回神思，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我帮你戴上吧。”

墨归澜帮她戴着簪子，又告诉她这个簪子的用法。

“这只簪子能够一簪破万法，不管是什么结界、阵法，抑或是个人的护身灵力，它都可以破。你只需要用灵力操控它就好。”

“再者，这簪中有我的护身灵力，若是你遇到危险便会自动开启保护你。”

他戴好了簪子，手指顺着她的鬓发滑下，似是很眷恋，“有了它，最起码我不在你身边时，你可以安全几分。”

他眼中温柔沉溺，慕卿云觉得自己仿佛要溺死在他如星子般的双瞳中。

可她，甘愿沦陷。

“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你会一直一直一直在的呀。”

慕卿云笑意深深，眉眼弯弯。

但听到这画的墨归澜望着她的眸中温柔依旧，将她揽进了怀里。

只是那温柔背后，似乎掩藏了什么无法言说的东西。

如今承天门的事情，如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越发的提醒他，当一切到了终结，他和她不过是穷途末路。

而他能做的只是还她一个安定的山河人间，六界无恙。

让她无忧无虑的回到九重天之上，做回她自己。

至于他，等待他的只有山穷水尽。

墨归澜还有事情要忙，便先离开了。而慕卿云也开始了查案。

府兵所

慕卿云派人去检查过府中所有的机关，发现府中所有的机关暗门都完好无损。

可如果那些黑衣人没有图纸，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这也就更证实了，慕卿云的猜想。

今日之事慕柔怡的嫌疑最大，毕竟府中只有她跟这些黑衣人有勾结。

“最近都是谁在执勤？”慕卿云问道。

几个人站了出来，其中有两个就是那日扶慕柔怡进来坐的人。

“最近，有可疑的人靠近过这附近吗？”

那几人摇摇头。

“那慕柔怡呢？”慕卿云又问道。

这一次，除了那两人以外，其余人都在第一时间摇头。

慕卿云看着那两人，挑挑眉，“你们两个，真的没有见过？”

这一次，那两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慕卿云没有功夫跟他们在这里耗着，她神色冷了冷，“我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你们最好老实交代。”

那两人本就怕的不行，这下又被慕卿云的脸色吓到了，立刻跪下磕头，“大小姐，我们错了。我们的确是见过二小姐。”

“何时？”

“昨晚，”其中高个子的说道，“只是...只是，属下觉得，二小姐不会是泄露布防图的人啊。”

另一个胖一点的也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昨日二小姐一进来，属下就将布防图收了起来。她根本没有机会看，更没有时间记。”

慕卿云听此，再问，“昨日的布防图放在了何处？”

“一进门的沙盘上。”高个子答道。

“一进门...”慕卿云在脑中推演着昨日的情况，“也就是说，慕柔怡在进门的时候，还是能到桌子上的布防图的...”

“可是她一进来属下立刻就将图纸收了起来，她要看也就是只有一瞬的功夫。就算二小姐看到了也记不住啊。”

握瑾听此，也很赞同她的说法，“小姐，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慕柔怡资质那么差，只一眼，如何能记得住如此复杂的图纸？”

“除非她能过目不忘，否则是不可能的。”怀玉也附和道。

过目不忘...

慕卿云突然被怀玉点醒了。

她记得之前在玄天门藏书阁见到过一本古籍上记载过一样灵器--过目不忘，千年不朽，重明之眼。

她之所以对浩如烟海的藏书阁古籍中的这一本中的这一样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当时她马上就要考试了，可她还没有记熟所有的丹药配方。

偏生她的作弊工具，系统阿尘也只知道古丹药的配方，不知道后世新添的丹药配方，所以她当时背的很是头疼。

是以她当时就很想要重明之眼，希望自己也有过目不忘，千年不朽的能力。只是当时那本古籍下的批注说，这重明之眼已经失踪良久，不知去向。这还令她当时十分惋惜。

这也是问题关键的，既然重明之眼下落不明，那就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那些有组织有背景的黑衣人手中，再由他们转交给了慕柔怡。

“我知道了。”慕卿云缓缓起身，又对着那两人道，“你们毕竟违反了规定，当按军规处置。然，念在你们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没有欺瞒。特免去死罪，领五十大板。”

那两人忙磕头谢恩。

慕卿云出了府兵所，径直往满庭芳而去。

“小姐，这就回去了？不再查查别的事情？”握瑾问道。

“我已经有了打算。”慕卿云十分有把握道，“怀玉，你去在府中散播消息，就说我要找重明之眼。”

“握瑾，你去堂口那边吩咐一声，让他们演出戏。”

“演出戏？”握瑾十分好奇，“演什么戏？”

慕卿云诡异一笑，“一出，能让幕后真凶显形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