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往路过自己身边的服务员身上瞥，没有皱褶的外套，整齐的领带，笔挺的西装裤腿……李暮的眼神从上到下的移动……

“李暮，你等等！”当李暮的眼神正要脱离那个服务员的时候，黑色纽扣里传来了段潇安的声音。

段潇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走到陈缘和吴恺歌的后面，从他们两个的缝隙里隐隐约约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实时画面。

摄像头随着李暮微微低下的头晃动，照到了服务员的下半身……段潇安心里一愣——不对，有问题！

作为一个警察，多年练就的警觉性让他一下看出了服务员装束的问题，“陈缘，能不能把镜头拉近一点，我要看清楚西装的裤腿。”但他还要确认一下。

陈缘往后转身，仰头看了段潇安一眼，“我现在调给你，你是要看……裤腿吗？”陈缘再确认了一遍，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个要求是个什么奇怪的操作。

“没错，赶紧……”段潇安的语气仓促。

陈缘迅速满足段潇安的要求，为了让画面更清楚一些，他一直让李暮跟上那个服务员。电脑屏幕前，段潇安眉头紧缩，看着画面慢慢放大。突然，段潇安用手对着屏幕比划了一下，“天啊！”一声狠拍双手。

“怎么了？”吴恺歌和陈缘同时被这声巨响惊到，异口同声地说。

“这个服务生的脚踝上栓有枪，或者栓有刀……不过我还不太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这种配置武器的方式便衣民警很常见到。”段潇安对他们解释。

吴恺歌突然想到，最开始爆炸案后，彩虹战队被警方控制在医院里，那时候走廊里的警察就是这种装束。他点点头，表示对段潇安这个分析的赞同。

“不太妙……”陈缘一摸下巴，喃喃一句，“这个服务员配有武器，那别的服务员，是不是也配有武器？”

说完这个猜测，电脑前的三位深吸了一口气——卧槽？不要逗我！

“李暮，你去多看几个服务员。”吴恺歌说道。

“好！”

李暮假装端起一杯酒，穿过层层的人群，故意从那些面带微笑的服务员身边走过，很清晰的感觉，李暮只觉得这些人脸上都带着假笑。

段潇安，陈缘和吴恺歌三人的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观察着那些镜头里一闪而过的身影。穿服务员黑色西装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个画面不禁让段潇安出一身的冷汗。

他几乎没有眨眼间，嘴里仿佛是在吭骂着什么……“不好！这些人的裤腿几乎都有问题！”连段潇安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这个结论。有很多真的配武器的人，混进了吉利亚的普通服务员中间去。

这下难办了！这么多的服务员，如果都是训练有序的杀手，毒贩……不仅能在人数上压制彩虹，也绝对能在实力上碾压。陈缘突然有种臆想——成千的黑衣杀手一涌而上，他们拿着刀，在队友身上一刀一刀地划着，仿佛将要把他们撕碎。于是，地上，墙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溅着血花，银色的刀片成了暗红的墓碑。可怕得让人心里发毛……

“你们小心点，最好不要去硬砰硬。”等陈缘反应过来，吴恺歌已经提醒了一句。只见老大脸上也是冷汗直冒。

“明白了。”在大堂里的各位回答。

酒会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穆言看了看手机，他们来到吉利亚酒店已经好几个小时，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

“请各位宾客移步三楼宴会厅就餐……”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从大堂里传来，随后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向电梯走去，女人人扯着裙子挽着伙伴，男人随意聊着天，直接从楼梯上去。李暮上楼的时候向后望了几眼，徐秋阳故意迟疑了很久，让自己尽量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确定一下，有没有人没有上来。”李暮这句话是说给徐秋阳听的。

徐秋阳微微向四周观望了一下:“穿礼服的宾客基本都上去了，但是有很多服务员没有上去的意思。”轻声说道。

“先别管他们，你们先到宴会厅……”吴恺歌看着屏幕说道。

突然，陈缘的电脑里传出很多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是很多人在喧哗吵闹。陈缘侧耳倾听，听到在人群声里一个快要被淹没的声音，“缘哥，我已经进电梯了。”

“好，我帮你把电梯的监控搞掉。你直接往上走，不用出电梯。”陈缘立马回复了她。确实，电梯里的所有人都在三楼宴会大厅下电梯，如果只有穆言一个人没有下电梯，而是直接上到顶楼，未免太引人怀疑，况且，这个地方不知道当地还有多少个带武器的所谓“服务员”，如果这些在暗处里的人从监控里发现了异常，穆言自己一个人行动，会很危险。

电梯迅速地上升，陈缘在地下车库里同样迅速地敲着键盘。数字和英文的组合再次出现，几秒后电脑黑屏，只剩下一条蓝白相间，不停往前滚动的进度条。

陈缘扶了扶额头，看了看手机——这个进度条绝对不能慢，必须在电梯里只剩下穆言之前把监控黑掉。“给力啊，兄弟……”他不禁叹了一句，眼神紧张地盯着手机上的秒表。

电梯上升带来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一秒，两秒，三秒……穆言一直微微抬头用余光向角落里的监控，虽然根本看不出来会有什么区别，但是一种莫名的紧张感驱使她这样做。

“叮咚”一声，一股微冷的风倒灌进来，电梯里的人突然想按下暂停键似的静止了一秒，电梯门打开到了最大。不约而同地，人们窸窸窣窣的讲话声爆发出来。站在中间的穆言肩膀被轻推了几下，陆续有人移到眼前，然后走出了电梯……

“快点，你搞定没有！”穆言催促陈缘。

眼前的人越来少，穆言心里的鼓点越来越大，不自然地咬着嘴唇。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她微微向前迈步，让自己不要只停在电梯中央，不然这样看起来十分诡异。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