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场上，自老臣的话说完之后，底下朝臣个个都处于惊呆模样，更有甚者瞪着小眼，似是想要摸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放肆！”东陵帝最先回过神来，他咬牙切齿怒斥，意识到夜凌渊说出的秘密后，他心中一咯噔，下意识想要去看朝臣们神情。

十一皇子慌乱了一瞬，他心中格外不解，为何夜凌渊会知道这件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莫非他想要就此扳倒他们不行！

越想越慌张，顿时没有镇定所在，他忍不住看向东陵帝。

后者仍在看朝臣，见朝臣们个个都迷茫之态，他松了口气。

但随之意识到夜凌渊能知道这件事，便说明他的党羽也一定知道，如此想着，东陵帝重重看向左相。

“你不必再看，此事本王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真，你与十一皇子不是先皇血脉是真，你与他归属夏家也是真。”夜凌渊冷眼望着东陵帝，冷声开口。

一些重臣茫然得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这些都是皇家的隐晦事。

不论夜凌渊今日目的为何，但这些消息一旦是属实，便表明他们效忠的帝王，根本就是无帝王血脉的人。

东陵帝十指狠狠掐着掌心，心中生出滔天怒火，他与底下夏老对望，眼中纷纷闪过几分慌神意味。

如今他便是气，也没法消除心中深处的慌张。

任谁听到别人将自己隐秘的事说出，心中一定皆是不安，他此时的情绪便就是这样，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制止。

夏老浑浊的眸微眯，泛着警告：“玄亲王，你方才所说的这些，可是要讲究凭据的，污蔑一国帝王，便就是你拥有先帝血脉，也该惩治。”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了，这血脉还难道证明不了本王的身份？”夜凌渊嗤笑嘲讽，他微微侧过身子，再一次露出微微光亮的祭祀。

自古以来，每一位东陵皇族都会用这个方法祭祀，而今都已经流传了几百年，期间没有一人出现过差错。

夜凌渊的血能够令祭祀发亮，东陵帝与十一皇子的血不能，谁真谁假，一眼分明。

周边的禁卫军不知所措，一会看看夜凌渊，一会看看东陵帝。

没过多久，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东陵帝这一边，再加上现场还有一些东陵帝的心腹侍卫，他们也只效忠于东陵帝。

“父皇，夜凌渊他满口胡言，还望父皇将他抓拿！”十一皇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安，瞥见一旁的禁卫军后，他镇定了一二，微抬下巴高声道。

话一出，隐在暗中的暗卫全部现身，他们全部护在夜凌渊身后。

暗卫乃是在刀尖上生活的人，他们见过血色，面色大多冷冽。

禁卫军们虽是在宫中，但常年只保护一个东陵帝，早就失了身上的锋芒，与暗卫们对比，便显得软弱许多。

东陵帝怒火中烧，恨不得当下上前去扇夜凌渊，余光瞥见底下眸色含笑的慕卿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以为夜凌渊真的身体受损，没想到他是利用这个，离开了大牢！

换言之，今日夜凌渊能有机会在这里，全部都是他一手造成。

“陛下，我们先离开吧？”

禁卫军首领凑近东陵帝，小声说着。

眼下情况不明，夜凌渊也从前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若是禁卫军与暗卫们真正对上，只怕也是吃不了多少好处。

想到这里，东陵帝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压下了心中的浓厚不满，旋即点头。

侍卫与禁卫军们一起，护着东陵帝与十一皇子一同离开。

望着略显落荒而逃的背影，夜凌渊清冷的黑眸中满是嘲讽。

他转身面向朝臣们，视线扫过几位大臣，随之轻笑：“本王所说，与你们所看，皆能证明一切。”

“本王不要求你们怎么怎么样，但这东陵的天下，乃是开祖东陵帝打下的江山，是我夜式流传至今的天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交与一个不是皇家血脉之人！”

夜凌渊说罢，静静扫视这群人，而后冷笑继续：“自东陵帝上位，因贪图美色，在一年中便收刮了数不清的女子入宫，且因为他，东陵与西夏国产生了隔阂，更是因为他，东陵与匈奴生出战火。”

“如此一个没有拥有皇家无奈的假东陵帝，本王不屑，也不会效忠。”

声声入耳，朝臣们听得义愤填膺，自然有为夜凌渊着想的朝臣，便自然也有处于中立，与是东陵帝他们的拥护者。

“玄亲王，话不要说的这么大义禀然，你今日说出这些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利用我们的手，将陛下与十一皇子拉下台，最后你就仗着帝王血上位？”

说话之人，是一向口舌犀利的史官。

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皆在史官的一念之间。

夜凌渊黑眸冷淡望向史官，“只要清除了不是皇家血脉的人，你们要让谁上位都与本王无关，帝王宝座从不是本王所想。”

“本王要的，是国泰民安，东陵长存。”

“说得好！玄亲王殿下大义，既然东陵帝不是先帝血脉，我们又为何要追捧这么一个东陵帝？”

“是啊，自古以来，东陵验证帝王的法子，便就是这祭祀。这么想来，也难怪当初东陵帝要一心废除这个祭祀制度了，原来他的心思在这。”

“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都效忠了一个假东陵帝，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们东陵已无脸面了啊！”

自夜凌渊说完以后，朝臣们便忍不住纷纷出声，在他们心中，需要效忠的人是拥有帝王血脉之人，而不是随随便便想要蒙骗过关的东陵帝。

“玄亲王，老臣恳请您大义灭亲，恳请您拨乱反正，请您还东陵先祖一个平静，让那不属于皇室血的人下位！”

一老臣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大义并然开口说着。

随着老臣的带头，其他老臣也都跪了下来。

“镇远侯说的不错，既然从前我们效忠错了人，让一个冒牌货在帝位上待这么久，而今发现了，就应当将他摘下台来，还东陵一片太平宁静之日！”

“我们愿意追随王爷您！”

朝臣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意思，他们心中也是憋屈的厉害，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效忠的东陵帝会是一个冒牌货。

而且就差一点点，冒牌货又要立不是皇家血的人为太子。

一想到这些，他们忍不住回想当时都表明同意的时候，此刻想想，真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