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攻略
作者:晚萧入梦 | 分类:古言 | 字数:6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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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情迷
这夜雨下得无端得大,待到顾靖萧回到丞相府的时候雨水已经在地上累积了厚厚一层,而恒朔和丞相府其他人尽管身上穿着蓑衣,可是磅礴大雨还是让他们的衣物从外面湿到了里面,雨水还从他们的衣物上一点点往下滴,丞相府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着顾靖萧回来,见他的车轿停在丞相府门口,立马撑开雨伞迎了上去。
雨伞之外的天地漂泊大雨倾斜而下几乎连成一线,顾靖萧站在伞内望着漆黑的夜空和急速落下的雨滴,在黑夜的映衬下顾靖萧的脸颊似乎有些苍白,一双深邃瞳孔如同浸染的黑骑的漆黑,令人困惑而神秘的目光从他纤长的睫毛后滤出丝缕,让人觉得畏惧而生畏。丞相府的下人恭敬地在顾靖萧身后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着,纵然身上已经全然被雨水打湿,脸色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这个丞相府里,向来是以丞相为尊。
‘轰然’一道惊雷在顾靖萧头顶的夜空中绽开,快速往扶风院走的顾靖萧似乎被这声雷声所吸引,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此时的天空,闪电也在此时骤然滑过天际,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恍若白日,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道惊雷轰然炸开,似乎要将这天幕捅破一样,顾靖萧目光深深,身影仿佛融入这夜色之中。
一身风尘仆仆的顾靖萧先去扶风院的侧间洗漱一番,又换了身上沾染雨意的衣裳,才回到扶风院的卧室,此时卧室内静谧无声,顾靖萧知道婉书已然睡下所以走起路来十分轻手轻脚,生怕将婉书吵醒,屋内仍然漂浮着淡淡茉莉安神香的味道,顾靖萧深深闻了下,从前他睡觉的时候屋里只会放上中规中矩的安神香,可是自从婉书嫁过来之后,他的房间也多了这味清新柔软的芳香。
修长的手指挑开垂下的帷幔,婉书正一个人孤独地睡在床上,顾靖萧偏身走了进来,帷幔再次合上,床铺周围蔓延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顾靖萧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漆黑,他迈着熟悉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下,朝着床上微微一探,好像就抓住了婉书冰凉的手臂。
似乎婉书睡得也不深,顾靖萧刚抓住她手臂的一瞬间婉书就醒了过来,有些发懵有些惊诧地看着顾靖萧,轻声道:“你怎么回来……”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伸手在顾靖萧身上来回摸了摸,摸了好片刻才呢喃道:“还好还好,没有淋雨。”
顾靖萧因为婉书下意识的动作低声轻轻笑,将婉书揽在自己的怀中,整个人依偎着躺在床上,薄唇轻轻贴在婉书的额头上,片刻后又移开伸手将婉书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中,声音低醇好听到了极致,问道:“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婉书依偎在顾靖萧的怀里没有言语,像是依旧还未彻底清醒,男人温热胸膛的触感让婉书先前焦躁惶恐的心渐渐趋于平静,听到顾靖萧的话,她摇了摇头,然后迷迷糊糊半是撒娇半是无意识地说了句‘头疼得厉害’,就倒在顾靖萧的怀里似是又睡了过去。
男人身体像是火炉一般温暖,顾靖萧想把婉书放在床上躺平让她好好睡,可是睡梦中的顾靖萧抱着顾靖萧像是依偎着暖炉,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顾靖萧无奈只得在婉书的身侧躺下,将她圈在怀里,伸手去揉婉书的脑袋瓜,揉着揉着,先前嚷嚷着头疼的婉书似乎因为头疼得到了缓解,眉宇间舒展了开来,甚至还在顾靖萧的怀里像只小狗一般拱了拱。
顾靖萧的呼吸似乎停滞了几秒,忍不住低头看向怀里的婉书,见她熟睡模样不忍打扰,只能愈发将她箍得四紧,扼制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明,婉书半眯着眼睛茫然地望向一旁的帷幔,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呢喃道:“难道顾靖萧一个晚上没回来……”
薄绸水红金丝霭霞被掀起,芸卿喊着微笑的走了进来,笑着道:“大娘子可是想念主君了?你放心,主君昨晚就回来了,只不过早上似有急事进宫去了。”
婉书有些呆滞地坐在床上,脑袋里想着芸卿所说的话。原来顾靖萧是又进宫去了,在自己还未醒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他到底是一国丞相,竟这样的繁忙,明明是在陛下特此的沐休期间,还要进宫去面见陛下。
“那他可用了早膳?”婉书的声音还夹杂着弄弄的困惑。
“自然是用过早膳了,咱们扶风院有服侍主君的丫鬟,大娘子就不必忧心了。主君还嘱咐我,等大娘子您醒了,也要看着您用早膳。”芸卿一边回答婉书的问题,一边扶着婉书去里间洗漱换衣裳。
婉书很是乖巧地任由芸卿扶着去里间换衣裳,换衣裳的时候她的肚子很是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表示婉书此时的饥饿,芸卿顿时笑了开来,很是大胆地奚落道:“大娘子昨晚没用晚膳,现在可不是饿坏了,还好我早就有准备,已经让咱们院子里的小厨房备好了,大娘子洗漱好了之后就可以用早膳了。”
第二十七章 情迷
婉书故作肃穆地拍了拍芸卿的肩膀,“知我者莫过于你了。”
主仆两人看着对方互相笑了笑,芸卿手下更利索地为婉书洗漱穿衣,待到芸卿手里的活干完小淮又立马迎了上来替婉书梳头上妆,忙活了好一阵子,婉书终于收拾完毕,风风火火地前往膳厅用早膳。
正巧此时顾靖萧也回到府中,他脸上发上似乎沾染了清晨的露气看上去湿漉漉的,婉书瞧着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倒不像是从宫里赶回来的,反而像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婉书顺手给顾靖萧也盛了碗粥,笑着打趣道:“你看上去行色匆匆的,怎么这么着急回府?”
顾靖萧接过婉书手里的碗低头抿了一口,听到婉书的问题之后他抬起头,正色解释道:“自然是要急着赶回府陪书书用早膳的,我听说昨晚我不在,书书连晚膳都没有用,可不得快点赶回来,以免以后没我,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吃了。”
“你听是谁说的。”婉书脸色顿时羞红了一大半,怔怔地看着顾靖萧,看了几眼之后她又猛地向身后看向小淮和芸卿,芸卿一脸不知道的样子,反观小淮一脸心虚连看都不敢看婉书,她就已经知道‘叛徒’是谁了。婉书回过头表情略有僵硬,佯装咳了咳解释道:“你别听小淮乱讲,只是我头疼所以不想吃而已。”
顾靖萧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淮抬起头急不可耐地小声道:“大娘子,我没有跟主君讲,我只是……只是,自言自语的时候被主君听到了,真的不是故意说给主君听的。”
芸卿立马扯了扯小淮的袖口,主动请缨道:“大娘子您的嫁妆还未彻底收拾好,我和小淮就先下去替您收拾东西去了,您和主君慢慢用早膳,若是找我们,就让风岚姐姐去王妈妈那寻我们就好。”说完她就拉着小淮,一溜烟地消失不见了。
婉书无语地望着两人飞快离去的身影,手中的筷子不知是该下还是不该下,若是顾靖萧再拿昨晚的事取笑自己该如何应对。还好顾靖萧很给婉书的面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轻声叹道:“你和你这两个贴身女史的关系不像是主仆,到更像是姐妹。”
婉书微微一愣,轻声道:“她们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她们,都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自然关系是不错的。”
顾靖萧轻轻颔首,不甚在意地问道:“我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贴身女史,怎么这几日没看见。”
“你说的是流萤罢?”婉书喝了一小口粥后,望了望顾靖萧的神情,淡淡道:“她原不是我家的家生子,是去年从外面买来的,我瞧她读书认字比一般丫鬟要有学问,就让她去帮王妈妈清点我的嫁妆了。”
顾靖萧静静地看了婉书一眼,轻声道:“你倒是相信她,前年刚买来的丫鬟就让她做你的贴身女史?”
被顾靖萧这么一问婉书也有些始料未及,她皱着眉想了想,诚然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选择了她自然不会怀疑她,倒是你。”婉书狐疑地看向顾靖萧,疑惑地问道:”怎么忽然关心起我身边的女史了?”
顾靖萧微微一笑,微笑间色若春晓之花,绚丽得令人不敢逼视,他温柔道:“自然是担心娘子你的安危。”
这话听得半真半假格外肉麻,婉书因为顾靖萧的话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笑着看向顾靖萧,十分贤惠道:“那还真是多谢相爷为我担心了。”
顾靖萧坏笑着客套道:“应该的应该的,谁让书书为了我连晚膳都不用。”
婉书:“……”
像是生气了一般,婉书一把夺过顾靖萧手里盛粥的碗,薄怒道:“我听闻丞相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用过早膳了,现在在吃岂不是会撑坏肚子,为你的身体考虑,还是少吃点罢。”说完,就将顾靖萧手里的碗硬生生地抢下,放到自己的另一边不让顾靖萧再吃。
顾靖萧眼眸流淌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像是不敢相信婉书竟然做出如此大胆没有规矩的行为,他忍不住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婉书,让一旁正在用早膳的婉书根本食不下咽,婉书放下碗看着顾靖萧,问道:“还让不让人好好用早膳了?”
顾靖萧笑得温柔而缱绻,目光放在离婉书不远的碗上,暗示道:“娘子,你还讲不讲点理,到底是谁不让谁好好用早膳了?”
婉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被自己仍在一旁的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碗又递回顾靖萧的面前,微微瞪圆了眼睛:“好好用早膳。”
婉书实在不明白,堂堂一国丞相,怎么会如此欠揍,自己每每和他在一起都会被气得跳脚,简直跟个小孩子一样。想到这,婉书又忍不住抬头望了顾靖萧一眼,他正在喝粥并没有注意到婉书的眼神,婉书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其实……她的心里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甚至还有点喜欢,因为在丞相府的日子,她就像是活回了真正的自己,不用做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这样的生活对于婉书来说除了离开父母,反而更让婉书开心。
婉书第二日清晨有事,所以起得特别早,小淮正在替婉书梳头的时候,赵启媳妇走进了卧室满面笑容的冲婉书福了福,姿势很是恭敬,婉书在铜镜里看着赵启媳妇,笑着微微颔首:“好早啊,赵启媳妇。”
赵启媳妇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连忙笑道:“给大娘子请安,大娘子吩咐的事我已经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大家伙一听是大娘子您要训话,特地都早早地起来候着呢。”
婉书也笑了笑,颇为和气道:“都来了吗?那就半个时辰后,让大家都去照嵩堂候着,你就按照每个人的来历把家里人都分一分。”
赵启媳妇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明白婉书的意思,但是她为人聪慧,很快就明白了婉书的意思,只点头道:“大娘子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劲,婉书略带赞赏地看了赵启媳妇一眼,接着道:“那就劳烦您帮我忙了。”
赵启媳妇笑着点头离开。
婉书慢慢地从镜台前转头,静静地看着赵启媳妇离去的时候,那眼神出奇的冷冽清楚,待赵启媳妇离开之后,芸卿才低下身覆在婉书的耳边轻语道:“大娘子,这赵启媳妇可信吗?她真的会老老实实听您的话吗?”
婉书从妆奁中拿出一对赤金耳环,自己对着铜镜慢慢地带进耳洞之中,缓缓道:“她可不可信不重要,她是丞相府的老人,应当知道她自己到底该为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