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自嘲的笑笑：“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一辈更有远见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确实用兵之道不可儿戏，看来程校尉倒是比我这个元帅还要明白如何用兵咯？”

程怀默听着这几句话表面好像是在称赞自己深谋远见，实际上却是充满了对自己的讽刺。

不过两种方案的利弊得失都摆在眼前，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才是最合适，尉迟敬德尽管心中恼怒，却也不会拿着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

自己实话实说而已，却让尉迟敬德丢了面子，偏偏这人还爱记仇，这下程怀默可就不好过了。

虽说程怀默官职不高，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但他的父亲程咬金在朝中地位丝毫不比尉迟敬德低，念及这一点，尉迟敬德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程怀默，只是恨的牙根痒痒。

……

军营里这点勾心斗角的事情很快就被叶炎知道了，收到了鸦语那边飞来的乌鸦，叶炎甚至都能想到尉迟敬德跟一个年轻人吹胡子瞪眼的场面，想到这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自己蹲在墙角傻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疯癫了呢。”

李丽质挺着肚子从院里经过，看到叶炎对着天上的乌鸦咯咯傻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对于李丽质的突然出现叶炎被吓得一哆嗦，看着乌鸦已经飞走了才走到庭院里面继续干活。

两人还是在继续制盐，听刘子荣说，叶炎的精盐上市以后反响热烈，再加上价格便宜，很快就被哄抢一空，这可就断了那些私盐贩子的财路。

即使不用刘子荣汇报，叶炎在这扬州城里也能感到各种明显的变化，毕竟自己身处闹市，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都是当今最新的资讯，无异于是古代的微博呢。

现在叶炎的第一步计划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要开始抄那些商贾大户的家了，刘子荣已经派人着手去准备了，叶炎也就不用过多担心了。

看了一眼李丽质圆鼓鼓的肚子，叶炎又开始走神，都说酸儿辣女，可李丽质的胃口却一直没有变过，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虽说生儿生女对叶炎来说都是一样，不过这如同开盲盒一样的过程等得叶炎心里实在是痒痒的。

见叶炎又开始走神，李丽质清咳两声将叶炎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看着一样东西就开始无故发呆，尤其是天空的乌鸦。

想到这，李丽质又开口说道：

“叶炎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乌鸦好多啊，就像长安城那些数不清的野猫一样……”

“可能是山里飞过来的，别想这么多，不就是只乌鸦，别搭理他就是了。”

又听到李丽质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终于先把她糊弄过去了，叶炎这才松了口气。

趁着她进屋喝水的功夫，叶炎对天空招了招手，一只乌鸦不知从哪飞过来的，直接落在了叶炎手臂上，叶炎面色凝重对着它轻声嘀咕了两句就赶紧放它飞走了。

笑归笑，但是军中可不是玩笑之地，尉迟敬德是什么人叶炎怎么会不清楚。

这人虽然屡建奇功，但是却负功自傲，小肚鸡肠，叶炎就是怕他在军中与人产生冲突。

所以这次随征的将军都是为人谦逊和善之人，没成想竟然忘了还有一个程怀默。

担心军心涣散，将士之间产生什么分歧冲突，叶炎只能让鸦语带话过去，责令尉迟敬德不得贸然出兵。

……

一连几天过去，但是凑罗栋那边却丝毫没有一点想要进攻的架势，派出去的斥候得到消息回来说凑罗栋在已经拆毁的石墙周围布下马阵，意图阻挡大军北上。

这下尉迟敬德可犯难了。

要知道这马阵不是一般阵营，两军对垒若是一方没有坚固的屏障用作遮挡时，便会使用这极难布置的马阵。

南方都是些矮脚马，原本是最不适合上战场杀敌的品种，南诏利用其稳健耐力长的特点加以训练，正好适合这里崎岖的山路。

不过要想训练出一大批训练有素的矮脚马也绝对不是件容易事儿，矮脚马生性愚笨，训练起来十分困难。

至于这马阵，就是将这些矮脚马的四条腿都捆绑起来，让它们趴在地上，矮脚马身上装备盔甲，防护措施不比人差。

马背上负有箱垛，身边还有几名弓箭手，装备精良，所有的矮脚马组成一个完整的阵营，形状也可以根据地形和作战需要进行灵活调整。

有的矮脚马头上还装有尖刺，一旦需要进攻时只需砍断束缚着它们四条腿的麻绳，这些马就会像疯了一样死命往前冲。

这马阵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真正作战时才能领会到它的厉害，可攻可守，要是作战遇到了，也是十分棘手难办。

“俺还是头一次听说用矮脚马布阵对付敌人的，这帮南蛮子，亏得他们什么都能想的出来。”

尉迟敬德愁眉不展时，张恒就在旁边自言自语骂着。

“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如何破解。”

若是只是一般阵法也就算了，关键是现在细奴逻一定手下还有玄理高人指导，现在的马阵还融汇了阴阳八卦在其中，以不变应万变，是攻还是防都让人分不清楚。

听斥候说这马阵早就已经布置下了，看来南诏早就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大唐要来讨伐了，从这马阵来看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尉迟敬德不由得感叹，幸亏当时自己没有鲁莽行事贸然进攻，不然就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想到这，尉迟敬德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元帅不必过于忧虑，这马阵就算是再厉害也肯定有破解之法，阴阳八卦最讲究阴阳平衡，万物相生相克，必然会有破阵之策。”

看尉迟敬德在这里长吁短叹，程怀默看不下去，主动出来安慰道。

“哦，听程后生的意思，难不成也懂这阴阳八卦之说？还是说早已想到了破解之法？”

尉迟敬德心情正烦躁着，听到程怀默这小子又出来冒风头，上次他让自己丢面子的事还没找他算账，这次丝毫不客气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