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跟随程咬金的部队出征西域征服大食时，途中常有一些山区中的古老部族，而

西疆部族中有大量巫女巫婆的存在，对于这些东西叶炎向来不屑一顾，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唾弃。

正是因为之前听说过不少关于活人献祭的传闻，所以叶炎对这种糟粕仇恨的同时却也有着浓烈的好奇心。

可是叶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亲身体验了一把献祭，只有一次却让人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忆。

那时程咬金的部队刚登上一处高原，士兵们身体不适，高原反应强烈，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几乎失去了战斗能力。

值得庆幸的是不远处就是一处村落，村中外出砍柴的村民发现了他们，经过族长的同意将他们带到了村子里面。

村里正在举行祭祀仪式，叶炎和程咬金受到邀请可以一同参观这场一年一度的盛大活动。

神巫们披上了花花绿绿的兽皮，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碗温热的牦牛血，他们将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脸颊和额头，围着一处火堆就开始跳了起来。

火堆中架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的沸水里面好像煮着什么东西，咕咚咕咚的冒泡，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神啊，我们用这里最美的女子献祭给您，鲜血代表了我们的诚意，请求您大发慈悲，赐给您的子民无尽的恩赐吧！”

周围聚集的村民也都口中振振有词，叽里咕噜的说着叶炎听不懂的语言。

在欢呼声中，叶炎看到神巫们掏出了一把藏红花扔向火堆中央的那口大锅，大部分花束都掉到了火堆中，火焰跳动了两下，锅中的沸水更加活跃了。

藏红花落到沸水，很快染红了整口锅，鲜红鲜红的，就想神巫手中的牦牛血一样。

不一会儿，锅里有东西浮了起来，叶炎踮起脚尖，好奇的往里面瞄了一眼。

锅里的沸水此时与血液并无两异，更加诡异的是里面逐渐上浮的少女尸体，惨白的肢体泡在鲜红的沸水里面，叶炎当场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那少女也不知道在里面煮了多久，高原上沸点低，那锅沸水根本不能将人直接煮熟。

看着这副晶莹剔透的躯体，很明显是生前被人放干净了血液再投到锅里的。

而锅里原本的沸水究竟是高原上的山泉水还是少女的血液，现在谁能说得清呢？

叶炎只知道锅中那股难闻的味道再加上藏红花以后变得更加瘆人了，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叶炎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奇怪气味。

后来叶炎听部族里的老人，少女是用来献祭给神灵的，而锅里的“圣水”最终将被神巫分尽，这可是用来制作西域独有的红花蛊的主要原料。

可是自那以后叶炎就再也没有闻到这味道，直到鸦语端上来的那碗风寒汤。

红花蛊，这个名字瞬间涌入脑海。

既是蛊又是毒，连饮三天就能将人变成鬼，神志全无，完全沦为他人任意摆布的棋子。

果不其然，尝过一口还真的是这熟悉的味道，只是当时鸦语在场，叶炎不方便表现出什么。

那晚鸦语刚走，叶炎就爬起床来呕吐不止，想不到高怀仁还真有些手段，竟然能搞到这红花蛊。

可惜啊，这家伙算来算去，怎么也没算到叶炎居然也认识这蛊毒，确实，这蛊毒味道极轻，就算是鸦语这样的顶级刺客都没能察觉出来，但叶炎超乎寻常人的嗅觉可不是唬人的。

“主上，这家客栈也有问题！”

鸦语终于醒过神来，为什么高怀仁的探子守在他们的房门却没引起这里的惊动，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嗯，先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像往常一样。”

“是，属下遵命！”

叶炎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那碗已经凉透的药汤，从窗口直接倒了下去。

这是第二碗，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高怀仁就要按耐不住了。

……

高怀仁今天心情不错，早早的起床盥洗，府里都以为今天高府有什么重要客人上门。

“阿义，备马！”

小婢女才刚端来早点，听着高大人要出门，立刻垮掉一张小脸，失落的站在门前。

高怀仁挑逗的捏了捏小婢女的下巴，“乖啦，等着老爷回来再吃。”

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小婢女的耳边，不怀好意的补充道：“等着老爷回来把你吃干抹净……”

小婢女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害羞的背过身去不再搭理高怀仁。

等着再转过身来时，高怀仁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客栈那边传来消息，说叶炎已经上钩了，就等着今天最后一碗汤药下肚了。

高怀仁早就等不及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现在不仅幽州百姓被充分调动起来，关于叶炎的谣言更是开始向大唐的各地扩散。

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对于高怀仁来说，只要能把叶炎牢牢控制住，那么大事可成。

高怀仁轻车熟路的绕过前街，从客栈的后门偷偷溜了进去。

老板娘正在后厨亲自为叶炎熬制汤药，听到后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正巧高怀仁同时从后门溜了进来，两人毫无防备的撞到一起，老板娘还以为是进了贼，差点没叫出声来。

“别出声！是我！”

高怀仁紧紧捂住老板娘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惊魂未定，老板娘惊慌的拍着胸口，许久才平静下来。

“大、大人，今天的汤药还没熬好呢。”

“嗯。”

高怀仁又不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灶台上的瓦罐，后厨现在都是草药的清香，隐约还参杂着一点红花的味道。

“快点做，做好了给他端上去，记住，要亲眼看到他喝尽了才算完，这两天你是怎么做的？”

“啊……”

老板娘微微一愣，还要亲眼看到他喝进去才算完？之前也没说过这条要求啊！

还真别说，之前这两次哪一次都不是自己亲眼看见叶炎把药喝光的。

“哈哈哈，大人多虑了，奴家当然是按照大人的要求去做的啦！”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早就把高怀仁骂了一千遍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