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现在乱糟糟的，秦用毕竟年轻，多亏身边有程咬金和张震、王元等人的帮衬，才将涣散的军心重新聚拢起来。

叶炎在吐蕃王帐里也不好过，现在东西战场的战况都不明朗，但是现在已经是九月，漠北和西域的早晚必须得穿着厚棉衣才能出门了。

虽说大唐这段时期全球气温偏暖，但是要拖到冬天，在雪中作战终归是对这些中原来的士兵们不利。

不管之前的计划如何，叶炎必须重新对战况进行分析。

只怪他对自己的长枪短炮过分自信了，这些草原来的蛮夷到底还是难缠，也难怪之前看到的历史书上，各朝各代，北方的这些蛮夷都是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胁。

照现在的形式来看，最好的情况是东西战线都能及时结束战争，否则，唐军只能在十一月左右进行撤退。

叶炎守着电报机已经几个时辰了，塑那边还没传来任何消息，不过秦用这边已经重新整顿，正要向西进军，剿灭伯克尔余众。

秦用毕竟是第一次挂帅出征，如今唐军已经成功进入大食境内，秦用的使命算是成功完成。

接下来的任务更为棘手，虽然唐军已经占领王都，但是大食国土太过辽阔，要想控制整个中亚地区恐怕还要再花费一番心思。

更何况现在唐军刚入主麦地那城，就遭到了对方的偷袭，军心不稳，何谈继续向西行进。

接下来的几步才能决定叶炎究竟能否真正占领大食这块沃土，这份重担，恐怕秦用还暂时不能担得起来。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叶炎又将这十五万大军的指挥权重新交到程咬金手中。

……

穆罕默德传教后，麦加就成为了大食的圣城，现在穆罕默德已经控制了麦加的贵族，成功将麦加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掌控了这个国家的精神中心。

这也是大食与西域大部分蛮夷的不同，自从穆罕默德传教开始，这里的人民就有了自己的信仰。

武力确实可以灭亡一个国家，但是却不能灭亡他们的信仰。

麦地那城距离麦加并不远，唐军要想继续西进，接下来要占领的城市就是麦加。

可是穆罕默德现在正明目张胆的在麦加布局自己的军队，完全不将唐军的红衣大炮和击针枪放在眼里。

从麦加回来的士兵打探到了那边穆罕默德正在扩展军备的消息，得知此消息后，秦用恨得牙根痒痒。

现在唐军一路高歌猛进，穆罕默德的这一行为无疑是对大唐军队的蔑视。

只不过程咬金和秦用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穆罕默德这个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他们现在却连对方是谁都无所知晓。

这无异于在黑暗中摸索，空有一身的力气，却不知道向哪里使出。

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打探到关于对方的任何消息，不禁让程咬金和秦用感到心力交瘁。

夜晚再次来临。

这一晚十分安静，但是没人入睡，大家都戒备的防备着暗夜中可能伸出的手。

大家的精神都高度紧张，虽然感到困倦，但是一想到昨天惨死的那些兄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在军营中四处巡逻。

麦地那城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就这样守了一整夜，一直到天亮都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一连三晚，那群偷袭的大食人都没有再出现在麦地那城中，这让秦用不禁有些沮丧。

“元帅，也许他们不会再来了，将士们已经三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不如今晚就别守着了，我们养好了精神直接进攻麦加不好吗？”

秦用站在程咬金面前哈欠连天。

“不行！”

程咬金眼下也是深深的黛青色，这些天他们都没怎么睡过，但是那些神秘的大食人却没有再出现过，军中有人不禁放松了警惕，就连秦用也开始产生了放弃夜训的想法。

但程咬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警惕，他有预感，那群人一旦得手一次，便一定还会卷土重来。

“再坚持坚持，那些偷袭中惨死的士兵们尸骨还没有凉透，我不允许军中再发生这样的悲剧，传出去我们大唐的颜面何在？”

程咬金耐心说道。

“嗯，请元帅放心！秦用知道孰轻孰重。”

现在敌人在暗，只要唐军能在下一次偷袭中俘获敌方的士兵，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到关于那位穆罕默德的什么消息，唐军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举步难行。

十五不见月，麦地那城经过几番摧残已经显得无比破败，断壁残垣间隐约还可再见当初这座城市的繁华。

这里早晚的温差大得惊人，这些夜巡的士兵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哆哆嗦嗦的搓手御寒。

后半夜实在冷的不行，秦用便在城中点了大大小小的几处火堆给将士们取暖御寒。

程咬金温了一壶酒坐在火堆前，火光照得他整张脸都是红色，他身上披了一件狐狸皮毛做的大氅。

要知道这大氅通体都是白狐的皮毛缝制成的，一根杂毛都看不到，不用猜也知道这大氅是如何珍贵难得。

秦用看着手心痒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下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心里深感一阵满足。

“来抿一口祛祛寒。”

程咬金说着，就把手中的酒囊递给了秦用，自己也好腾出手来靠近火堆烤一下。

“嘶——”

这酒刚一入喉，秦用就被呛得眼泪哗哗直流，猛的咳嗽了几声才缓过劲儿来。

程咬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无奈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元帅，这酒怎么这么辣嗓子？”

“小屁孩，你才喝过多少。”

这话说得实在，秦用说到底还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公子，哪里会懂他们这些常年征战在外的心酸。

大漠风沙刺骨，这种酒虽然烈但却是军中的御寒良品，程咬金喝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辣喉的烈酒。

秦用看了看他手上数不尽的厚茧和刀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将军，我们的动静会不会太大了，城中这么热闹那些大食人怎么可能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