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不过越听越不对劲：“哎，这小子之前报的节目是说哪一段？”

世麟侯手上正好有一张节目单：“嗨，这个小机灵鬼，他报的是《叫卖图》。”

郭先生一听也乐了：“叫卖图？跑到米国来学米国人卖东西？他卖的了吗？而且他说的都是些脏口，这玩意咱相声里面可许久没有了。”

世麟侯摇头苦笑道：“”看来我们回去免不了要被说一顿了，这小子玩的开心，我们这俩老东西可要给他背锅了。”

郭先生一听没好气道：“你咋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这可是你小师弟，不是我的，我可不敢跟你争。”好么，这老搭档话还没说几句，就给自己在这下套呢，自己可不吃这套。

“别介啊，我小师弟不就是你小师弟吗？”世麟侯也是贼拉精明，一听拴不住老搭档，赶忙补救。

“那行啊，赶明儿个让他再摆一席，拜我师傅那我就认了。”郭先生可真不上当。这脏口在当年世麟侯的力主改革下，早就在相声界被禁说许久了。当时用健康的语言把一些相声中的糟粕给取消了。但是苏布冬突然在米国这开口说脏口，效果还这么好，让世麟侯有点怀疑自己当初坚持的东西对不对了。

看出老搭档心中的疑惑，“不如演出完跟苏布冬坐坐，把你的想法跟他说说。说好相声不容易，但是说好相声又能把人教化好了就更不容易了。咱们这些年跟其他人比的不就是怎么把相声这么艺术发扬光大么？”

“这小子脑袋灵，但是仗着脑袋灵也不能乱说一气，在米国人的地盘嘲笑米国人，再把米国人给得罪了，咱受的就是夹板气了。”

郭先生倒是劝解道：“我看这米国人笑的很开心，毕竟咱们两国国情不一样，小苏他更年轻，更能抓住外国人的口味。”

……

苏布冬在台上也说精神了，想起汤米损华夏相声的事了，他就拿这事来先挂。

“方才啊，有个米国脱口秀演员，叫汤米的，说我们的相声啊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逗人发笑。我的天啊，他怎么认识动物园的猴子的？”苏布冬突然话锋一转，把话柄引到汤米身上。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是动物园里面的猴子认识他。”范明接茬道。

满堂大笑。唯有汤米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自己同事采访自己的录像会被苏布冬看到。不过他还是保持礼仪的在那端坐着。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汤米的，他说话看起来很酷。”

“很酷是什么意思？”

“supercool，因为每次听他说的笑话都特别冷（Lamejokes），我一点都笑不出来。”苏布冬解释道。

“我跟你不一样，面对他的幽默（dryhumor）我还会假装笑一下的。”范明说道。

台下又是大笑。因为苏布冬用了双关，虽然有点难懂，但是听懂了之后知道了他在对汤米进行反击。

“该死的华夏人，我不过是说他们了几句，他们竟然这么对我！”汤米愤愤不平对米莉抱怨道。

“没事的汤米，他只是在开玩笑。”米莉在嘴角勾起了迷人的弧线。

“哼。”汤米气哼哼的。

“像汤米这样的脱口秀演员到华夏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怎么呢？”

“因为这是一个老掉牙的笑话。（acornyjoke）。”苏布冬说道。大多米国人都对华夏人有偏见，所以华夏人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大概还是傅满洲那种长辫子的形象，而这一句老掉牙正好呼应了之前汤米的那个偏见。

“其实我在开玩笑，汤米是一个很好的脱口秀演员。”

“没错。”

汤米听到这表情缓和了下来，这杰克苏还是会说人话的嘛。

“除了说笑话不好笑之外，其他堪称完美，他也许更适合去当一名新闻主播？”苏布冬这嘴毒啊，你不是说我们吗？那我就要在台上过足了嘴瘾。

台下米国人又是一阵大笑。

“行了，不拿他打趣了。”

“是，来米国这总说人家不合适。”

“我刚才说汤米很酷。”

“对，你说过。”

“其实华夏也有一个词跟很酷很接近。”

“什么词？”

“牛笔。”

“哦，你给大家伙介绍介绍什么是牛笔。”

“牛笔的翻译成英文就是FKINGgreat.”

世麟侯越听越不对劲，这苏布冬不像话了啊，什么词都敢往台上塞啊，你在国内的时候不还是说的挺好的吗，怎么一到国外就如此放飞自我啊？

米国人一听，哦，这个我们都懂啊。

“但是牛笔这个词用中文翻译英文就不好翻译了。”

“为什么呢？”

“因为牛笔直译的话是cowpussy。”

“哦，是不雅。”

“有米国朋友就问我啊，这个为啥FKINGGreat到了中国就变成你cowpussy呢？”

“你怎么解释的？”

“我说啊，因为母牛那里很大，所以FKINGGreat。”

“噗!”不少米国观众当场笑喷了，整个场子陷入了一种无序的怪叫大笑当中。

“嚯，听这笑声这些米国人疯了不成？”郭先生听到了那足以掀开屋顶的笑声，笑问道。

世麟侯没好气道：“这我哪知道啊。等演出完了我找这小子算账去！”这小子欺负他们听不懂英文是不？可就算听不懂英文，他们从旧社会过来的也知道米国佬嘴里的FKING不是什么好词。

苏布冬又损了一下米国人，谁知道这帮米国人越听别人损他们越开心，似乎苏布冬把他们生活中所有的可以吐槽却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刚才说有个脱口秀演员啊，叫汤米。”苏布冬说道。

“是有这么一个人。”范明接茬道。

“这个人笑话华夏相声。”苏布冬说道。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华夏相声就像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样逗人发笑。”

“这句话有点不真实。”

“汤米，他们又在说你了。”米莉笑着说道。

汤米心说好么，刚才你就说我怎么跟动物园里面的猴子认识，现在又来一趟，我跟你有仇还是怎么着了？

“嗯，我后来想了想这句话让我明白两个道理。”

“什么道理？”范明问道。

“一个是这世上绝对不存在不被猴子逗乐的人，也不存在能把猴子逗乐的人。”

“第二个呢？”

“那就是如果有这个人的话，这个人一定叫汤米。”

又是哄堂大笑，因为苏布冬这是在讽刺汤米的脱口秀不好笑。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简直太爽了。